第一百一十一章 权力游戏
艾尔维的早晨带着初秋的凉意，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短暂停留。
一辆没有标志的黑色轿车准时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露出黎晚的脸，今天的她没有穿职业装，而是换了一件深灰色高领毛衣，头发简单的扎成马尾。
“上车。”她简短地说道，“我们只有两小时的窗口期。”
夏晟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车内弥漫着淡淡的茉莉香，仪表盘上放着一份折叠的城市地图和两本护照。
其中一本写着黎晚的名字，另一本则是化名的华国商务护照。
“这是？”夏晟指着护照。
“备用方案。”黎晚发动汽车，“如果今天的事情败露，我们可能需要立刻离境。”
车子驶入艾尔维清晨的车流中。
黎晚的驾驶风格果断而不鲁莽，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方。
“昨晚我查了新能源的副部长的资料。”夏晟说，“她确实主张市场化改革，但直接绕过塔利接触她，会不会激怒矿业工会？”
黎晚的嘴角微微上扬：“我们不是去见新能源的副部长。”
“那是谁？”
“矿业工会的财务部主管，彼得。”黎晚转动方向盘拐入一条狭窄的巷道，“矿业工会真正的实权人物，也是塔利叔叔最大的反对者。”
夏晟惊讶地看着她：“我以为矿业工会主席塔利的叔叔是最高的决策者。”
“表面上是。”黎晚熟练的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行，“但彼得控制着工会的资金流向，包括d国人给塔利的那些咨询费。”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老公寓楼前。
黎晚从车后座拿出一个文件袋和两份装载保温杯里的咖啡。
“彼得每天早上都会在这个公园遛狗。”她递给夏晟一杯咖啡，“我们假装是偶遇的华国投资者。”
公园不大，典型的诺维亚设计。
对称的路径，中央喷泉，周围是成排的白桦树。
黎晚带着夏晟走向一条僻静的小路，远处一个矮个的中年男子正牵着一条牧羊犬缓步走来。
“记住。”黎晚低声快速说道，“彼得讨厌两种人：贪污的官员和虚伪的外交官，直接，诚实是赢得他尊重的唯一方法。”
当双方距离缩短到10米的时候，黎晚用诺维亚语高声打着招呼：“早上好，彼得先生！多漂亮的牧羊犬啊！”
彼得警惕的抬头，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黎晚脸上：“外交部的小女孩？你跟踪我？”
“纯属巧合。”黎晚微笑，“我和华国夏氏集团的夏总正在附近考察投资环境，您还记得夏氏吧？那个被塔利和d国人联手排挤的华国企业。”
彼得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说话还是这么直接。”
他转向夏晟，“你就是那个要买稀土矿的华国人？”
夏晟直接伸出手：“夏晟，我们不是要买矿，而是希望和诺维亚合作开发，创造双赢。”
彼得没有立刻握手，而是打量了夏晟几秒钟，突然笑了：“至少比d国人诚实，他们张口闭口都是技术共享，友谊合作，背地里却在算计怎么用最低价掠夺我们的资源。”
他最终握了握夏晟的手：“遛完狗之后，我通常会在那个长椅上看报纸，如果你们恰巧也坐在那里，我们可以聊一聊。”
20分钟后，三人坐在公园长椅上。
彼得的牧羊犬安静地趴在主人脚边，但是耳朵始终竖着，警惕地观察周围。
“塔利的叔叔反对一切外资，但他的儿子在d国留学，女儿却嫁给了y国商人。”彼得嗤笑，“典型的诺维亚式虚伪。”
夏晟单刀直入：“彼得先生，如果夏氏集团能保证90的本地雇佣和优待的薪资福利，矿业工会能支持我们吗？”
彼得喝了口保温杯里的茶：“年轻人，你以为工会反对外咨询因为雇佣比例或薪资？”他摇了摇头，“我们反对的是掠夺，外国资本向秃鹫一样扑来，买走我们的资源，留下污染和失业。”
“夏氏集团在华国的矿产环保标准高于外国。”夏晟拿出平板电脑，调出准备好的资料，“我们愿意将这些技术无条件转移给诺维亚。”
彼得扫了一眼屏幕，表情略有些松动：“塔利没告诉你这些吧？”
“塔利告诉我的是，工会绝对反对外资介入。”夏晟直视着彼得的眼睛，“但我不相信任何人是铁板一块。”
彼得突然大笑，拍了拍牧羊犬的头：“看啊，终于来了个明白人！”
他转向黎晚：“你这次找了个不错的合作者，小女孩。”
黎晚微笑：“夏总的夫人更厉害。”
“夫人？”彼得挑眉，“有意思，那么夏总，如果我帮你争取工会支持，你能承诺什么？”
夏晟早就准备：“第一，建立诺基亚员工持股计划，让工人分享利润，第二，投资当地职业培训学校，第三，公开所有环保监测数据。”
彼得沉思片刻：“这些条件确实比d国人强，那个问题……”他压低了声音，“三天后的工会晚宴上，塔利安排了一场投票，要工会全体表态反对外资介入稀土开发，一旦通过，连我也无法推翻。”
黎晚和夏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正是他们最担心的。
“除非……”彼得摸了摸下巴，“能在投票前证明d国人的承诺是谎言。”
“怎么证明？”夏晟问。
“d国集团私下承诺给塔利的叔叔个人一笔咨询费，条件是工会反对其他所有竞标者。”彼得冷笑着，“如果有证据……”
夏晟立刻明白了：“您是说，抓住他们行贿的证据？”
彼得站起身，牧羊犬也随之站起：“我什么都没说，那今晚七点，d国集团和塔利的叔叔会在老城区的餐厅私人包间会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黎晚一眼，“我听说外交部有些……特殊装备？”
黎晚面不改色：“彼得先生，您高估了我的权限。”
彼得大笑：“随你怎么说，如果明天中午之前，有人提供d国集团行贿的证据，工会晚宴的投票结果可能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