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谢谢你
昨天晚上的脆弱，痛苦，甚至是那个拥抱，都让他此刻有些无所适从。
赵书彤却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把牛奶递给他，语气自然：“先喝点东西，我煮了粥，一会儿就好。”
牛奶的温度透过杯子传递到掌心，暖暖的。
夏晟低头喝了一口，甜度刚刚好，还加了一点点蜂蜜，是他喜欢的口味。
“你……”他顿了顿，“昨晚没回去？”
赵书彤摇头，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在客房睡了一会儿，怕你半夜又做噩梦。”
夏晟握紧了杯子，喉咙微微发紧。
她总是这样，细致入微的照顾着他，却又不会让他感到任何压力。
厨房里飘着粥的香气，赵书彤系着围裙，正在歇一碟嫩绿的葱花。
夏晟穿在门口，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忽然想起小时候生病，叔叔也曾这样给他煮过粥。
只是叔叔的厨艺很差，最后煮糊了，两个人只好偷偷叫了外卖。
“在想什么？”赵书彤回头，看见他出神，轻声问道。
“没什么。”夏晟摇头，走到她身旁，“需要帮忙吗？”
“不用。”她笑着指了指旁边的餐桌，“坐着等就好。”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副碗筷，中间是一碟清爽的腌黄瓜和一小碗酱豆腐，都是开胃的小菜。
夏晟坐下，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晨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轮廓。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平静地共度一个早晨。
没有案件，没有阴谋，只有粥的香气和窗外的鸟鸣。
赵书彤端着一锅白粥走过来，轻轻放在桌上：“小心烫。”
她替他盛了一碗，推到他面前：“你昨晚没什么吃东西，先喝点粥暖暖胃。”
夏晟接过，舀了一勺送如口中。
粥熬得绵软，米香浓郁，还带着一丝姜丝的辛辣，恰到好处的驱散了晨起的寒意。
“好吃吗？”她问。
“嗯。”他点了点头，声音低了几分，“……书彤，谢谢你。”
赵书彤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他吃完这顿早餐。
有时候，沉默比语言更有力量。
早餐之后，赵书彤提议去花园走走。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草坪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两人并肩走在石子小路上，谁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仿佛那是一场已经过去的梦。
“你种的？”夏晟停下脚步，看向花坛里一丛开得正盛的蓝色绣球花。
“嗯。”赵书彤点头，“上次和你来的时候发现这片花坛空着，就随手种了一些。”
她蹲下身，亲亲拂过花瓣，语气温柔：“绣球花很好养，只要按时浇水，就能拍得很漂亮。”
夏晟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问道：“你为什么喜欢？”
赵书彤想了想，笑着说道：“因为它们不会说谎。”
“嗯？”
“花开就是花开，枯萎就是枯萎。”她抬头看他，目光清澈，“不像人，有时候连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夏晟怔住。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撬开了他心里某个紧锁的盒子。
他在她身旁蹲下，指尖碰了碰花瓣，低声说道：“昨天晚上我梦到小时候的事了。”
赵书彤没有打断，只是安静的听着。
“梦到叔叔带我去海边，教我认星座。”夏晟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回忆，“他说，北极星永远在同一个位置，迷路的时候，只要找到它，就不会走丢。”
他苦笑了一下：“可现在，我连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都分不清。”
赵书彤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温暖而坚定：“夏晟，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能分得清清楚楚，就像这朵花……”
她指向一朵半开的绣球，外层花瓣是蓝色，内层却泛着淡淡的紫。
“你能说它是蓝色还是紫色吗？不能，但它依然是美的。”
夏晟看着她，晨风拂过，带起她耳畔的一缕碎发。
他伸手，替她将那缕头发别到耳后。
“书彤。”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
“谢谢你。”
不是谢谢她的早餐，不是谢谢她的陪伴，而是谢谢她允许他脆弱，又温柔的接住了他的所有不堪。
赵书彤笑了，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是洒了一层金粉。
“不客气。”她轻声说，“以后也会一直陪着你。”
午后，夏晟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着公司的文件。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桌面上，将那枚叔叔留给自己的荆棘徽章映得闪闪发光。
他拿起徽章，看了许久，最终拉开抽屉，将它和怀表，童话书放在了一起。
不是遗忘，而是整理好，继续前行。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
赵书彤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杯咖啡：“休息一会儿？”
夏晟接过咖啡，唇角微扬：“好。”
她在对面坐下，翻开自己带来的书，两人就这样安静了各自忙碌，偶尔抬头相视一笑。
窗外，蓝天如洗，白云悠悠。
痛苦不会一夜消失，但有了陪伴，前路似乎不再那么艰难。
……
早晨八点，从夏家老宅回来之后，夏晟很快就投入了工作。
夏氏集团会议室。
夏晟坐在主位，指尖轻敲着桌面，听着财务部汇报季度数据。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头下淡淡的光影。
“……市场同比增长37，但国外区域因政策变动略有下滑。”财务部部门经理推了推眼镜，“建议调整供应链布局。”
夏晟点头，目光扫过在座高管：“那你和赵氏集团的团队对接一下。”
“赵氏？”不知道是谁小声的嘀咕了一下，“他们不是刚抢了我们两个客户……”
会议室瞬间安静，纷纷看向了那个新来的运营总监，有人在桌子底下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夏晟抬起眼睛，语气平静：“众所周知，赵氏集团的副总裁是我太太，你有意见？”
运营总监额头冒汗：“不不不，夏董，我是说合作共赢！”
众人低头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