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别成为第二个沈临夏
唐小鱼看着他们的互动，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传言中高冷的夏晟学长会为赵书彤改变那么多。
有些人的爱情，是藏不住的。
最终，夏晟还是送唐小鱼到了公交站。
傍晚的风有些凉，唐小鱼把外套裹紧，突然问：“夏晟学长，沈临夏她……怎么样了？”
夏晟望着远处的车流，声音很淡：“在乡下养病。”
“哦……”唐小鱼低下头，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其实，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有人早点拉他一把，是不是就不会……”
公交车进站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夏晟看着女孩单薄的背影，突然开口：“唐小鱼。”
“嗯？”他回头。
“别成为第二个沈临夏。”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永远别忘了，你拼命往上爬的时候，脚下踩的是什么。”
唐小鱼怔住了。
公交车门打开又关上，载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消失的街角，夏晟站在原地，直到公交车尾灯看不见了才转身离开。
他知道，这个女孩听懂了他的话。
回到家的时候，赵书彤已经热好了饭菜。
“送走了？”她头也不回地问。
“嗯。”夏晟从背后抱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做了什么？好香。”
“红烧排骨，某人最爱吃的。”赵书彤侧头亲了他一下，“怎么样，和小姑娘单独相处，开心吗？”
夏晟低声笑了起来：“吃醋了？”
“才没有。”赵书彤哼了一声，“我又不是沈临夏。”
提到这个名字，两个人都沉默了一瞬。
夏晟收紧手臂，轻声说道：“她不会成为第二个沈临夏。”
“我知道。”赵书彤关掉火，转身抱住他，“因为你给了她恰到好处的善意，既不会让她依赖，也不会让她绝望。”
窗外，华灯初上，万家灯火渐次亮起。
而他们相拥的身影，也成了这城市里最普通却最温暖的一盏灯。
……
校园公告栏前挤满了人，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红底金字的喜报上：
【热烈祝贺我校唐小鱼同学荣获省级科技创新竞赛金奖！】
李莎站在人群外围，手指无意识的掐进掌心。
她的视线从喜报上离开，落在自己手机屏幕上的成绩通知上：
【李莎，参赛编号207，最终得分：785，排名省内第47名。】
比模拟考低了整整12分。
比唐小鱼低了……不知道多少分。
“诶，你看，是李莎……”
“她不是一直挺厉害的吗？怎么这次……”
“听说她答辩的时候紧张到结巴，评委直接打断她了……”
细碎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李莎猛的转身，快离开。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的，直到拐进一条无人的小路才停下。
梧桐叶在她脚下发出碎裂的声响，像是某种无情的嘲笑。
她蹲下身，把脸埋进臂弯里，肩膀无声的颤抖。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准备了那么久，明明熬了那么多夜，明明……比任何人都努力，却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班级群里的消息：
【全体成员 今天下午三点，学校礼堂举行唐小鱼同学获奖表彰大会，请全体同学准时参加！】
后面跟着一连串的“恭喜”和“太棒了”。
李莎关掉屏幕，把手机扔进包里。
她不会去的。
午休时间，教学楼里安静的只剩下翻书声。
李莎独自坐在空教室里改论文，笔尖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
她抬头，看到唐小鱼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奶茶。
“李莎，你在这儿啊。”唐小鱼走进来，把其中一杯奶茶放在她面前，“找了你一中午。”
奶茶上凝结的水珠滑下来，在桌面上留下一圈湿痕，李莎盯着那圈水渍，没有动。
“听说你……没考好。”唐小鱼在她对面坐下，声音很轻，“别太难过，这次题目确实偏。”
李莎扯了扯嘴角：“偏？那你怎么拿的金奖？”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太刻薄了。
但唐小鱼似乎并不在意，只是笑了笑：“运气好而已，其实我答辩的时候也差点搞砸了，幸好评委对那个方向比较感兴趣。”
她在撒谎。
李莎清楚的记得比赛直播里唐小鱼的表现。
自信，流畅，对答如流。
“下一年还有机会。”唐小鱼推了推奶茶，“喝点甜的吧，心情会好点。”
李莎终于抬起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你是来炫耀的吗？”
唐小鱼愣住了。
“先是被沈临夏欺负，现在又考砸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怜？”李莎的声音发的，“所以高高在上的心想得主特意来施舍我？”
“我不是……”
“够了！”李莎猛地站起，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她抓起书包冲出门，留下唐小鱼一个人站在原地。
桌上的奶茶还冒着丝丝凉气。
唐小鱼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久久未动，她理解李莎的愤怒，太理解了。
被沈临夏霸凌的那段日子，她也曾这样尖锐地抗拒过所有人的善意，那时候她觉得，任何安慰都是居高临下的怜悯，任何关心都是虚伪的施舍。
直到夏晟出现，用最平淡的态度告诉她：“你不需要感谢任何。这是你自己争取的。”
那句话像一把刀，割开了她自以为是的受害者外壳。
唐小鱼叹了口气，收拾好两杯没动过的奶茶，离开的时候，她注意到李莎桌上摊开的笔记本。
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有些地方甚至被笔尖划破，可以见得书写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在页脚处，有一行小小的字：
【为什么永远是我？】
唐小鱼轻轻合上笔记本，把它放进了李莎的课桌抽屉。
李莎没有回宿舍。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任凭冰凉的雨水打湿衣服，路过的行人匆匆撑起伞，偶尔有人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