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嫉妒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人会真正在意一个陌生人的痛苦。
手机又响了，是室友发来的消息：
【李莎，你去哪了？辅导员在找你，说表彰大会要开始了。】
李莎关掉手机，拐进一家便利店，买了最便宜的酒。
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口接着一口的灌着苦涩的液体。
雨水混着酒水滑进衣领，冷得刺骨，但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为什么……”
她对着空荡荡的公园喃喃自语，声音被雨声吞没。
为什么沈临夏欺负的是她？
为什么努力了那么久还是失败了？
为什么……连唐小鱼那种虚伪的关心都要忍受？
酒瓶空了，李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突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唐小鱼撑着一把黑伞，静静的望着她。
“滚开！”李莎抓起空酒瓶砸过去，“别跟着我！”
酒瓶在唐小鱼脚边碎裂，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裤脚。
但她没有动，只是轻声说：“几个月前，沈临夏把我关在器材室一整夜。”
李莎僵住了。
“那天晚上，我也像你这样，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我。”唐小鱼慢慢走近，雨伞倾斜，遮住了李莎头顶的雨，“后来我才明白，自怜比失败更可怕。”
“你懂什么！”李莎推开她，“你拿了金奖，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
唐小鱼被推得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站稳：“这是你上次模拟考的答卷，我在老师办公室看到的。”
李莎低头，看到纸上用红笔写着大大的“90”，旁边还有一行批注：
【思路新颖，但实验数据不够严谨，如果能在决赛前改进，有望冲击前三。】
“你看。”唐小鱼的声音很轻，“连老师都相信你能做的更好。”
雨水打在纸上，墨迹渐渐晕开，但那行批注依然清晰可见。
李莎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混着雨水砸在纸上。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
唐小鱼把雨伞塞进她手里，转身走向雨中：“因为下一届的比赛，我不想赢得太轻松。”
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李莎一个人站在伞下，攥着那张被雨水淋湿的纸。
第二天清晨，李莎推开教室门，发现自己的桌上放着一杯热豆浆和一份整理好的资料。
翻开第一页，是唐小鱼工整的字迹：
【去年我的初赛成绩比你还低五分。】
资料里全是比赛注意事项和常见失误分析，有些地方甚至有荧光笔标出来“评委最最在意的三个细节”。
李莎环顾四周，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阳光安静的洒进来，照在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豆浆上。
……
李莎坐在宿舍的床上，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唐小鱼发来的消息还挂在聊天界面上：
【李莎，明天有空吗？我又整理了一些竞赛资料，想和你聊聊。】
消息后面跟着一个微笑的表情，看起来真诚又无害。
李莎冷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击：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发送。
她将手机扔在一旁，仰头倒在枕头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唐小鱼的“好意”让她感觉到恶心。
那种高高在上的怜悯，那种“我比你优秀所以我可怜你”的姿态，让她想起沈临夏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你以为你努力就能赢过我？别做梦了。”
而现在，唐小鱼成了新的“沈临夏”。
不，她比沈临夏更虚伪。
至少沈临夏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恶意，而唐小鱼却披着善良的外衣，用温柔刀一点点的剜她的自尊。
窗外，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宿舍里陷入昏暗，李莎的思绪飘回了那个雨天，唐小鱼站在雨中，平静的说：
“自怜比失败更可怕。”
那句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她的心里，拔不出来，也消化不掉。
她猛地坐起身，抓起外套冲出宿舍。
校园的夜晚并不安静。
路灯下，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而行，笑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李莎站在图书馆的阴影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唐小鱼身上。
女孩背着书包，正低头看手机，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李莎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心跳加速。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只是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她想看咯，唐小鱼到底凭什么能赢得所有人的喜欢。
十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图书馆门口。
夏晟。
李莎的瞳孔骤然收缩。
夏晟穿着简单的黑色风衣，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走到唐小鱼面前说了什么。
唐小鱼笑着点头，两人并肩朝校门外走去。
李莎悄悄跟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们在一家咖啡店门口停下，夏晟推开门，唐小鱼先走了进去。
李莎躲在街对面的树后，掏出手机，打开了相机，
咖啡店的玻璃窗透出温暖的灯光，李莎调整焦距，将镜头对准窗边的两人。
夏晟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低头翻看资料，唐小鱼则是双手捧着咖啡杯，似乎在认真听他说什么。
很正常的画面。
但李莎不满足。
她慢慢移动位置，找到一个刁钻的角度，从这个方向看去，夏晟微微前倾的身体几乎将唐小鱼笼罩，两人的脸靠得极近，仿佛下一秒就会吻上去。
快门声很轻，但在李莎耳朵里却如同惊雷。
她迅速检查照片……完美。
照片里的夏晟后唐小鱼看起来亲密无间，唐小鱼仰着脸，眼神专注的望着夏晟，而夏晟的嘴角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任何人看到这张照片，都会以为他们关系不一般。
李莎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指不受控制的滑动屏幕，又拍了几张。
每一张都比前一张更加暧昧。
有一张甚至捕捉到夏晟伸手替唐小鱼拂去肩上落叶的瞬间，他的手指擦过她的发丝，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李莎的胸口涌上一股酸涩的快敢。
“唐小鱼，你也不过如此。”
回宿舍的路上，李莎的脑海中不断闪回沈临夏曾经说过的话：
“夏晟是我的，谁也别想碰。”
那时的沈临夏，眼神阴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