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博弈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渐次亮起，在某个高楼的led屏幕上，这滚动播放着夏氏集团的最新声明。
而在这光怪陆离的都市夜色中，一场看不见的博弈正悄然展开。
……
夏家别墅的书房里，钟表的秒针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夏尧站在窗前，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额头已经结痂的伤口。
窗外，深秋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水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庭院里盛开的绣球花。
“整整七天。”黎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将一杯热茶放在红木书桌上，“警方那边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夏尧转过身，看到黎晚眼下淡淡的青黑。
她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自从车祸那天起，她就很少摘下那块羊脂玉佩，此刻玉佩正安静的贴在她的锁骨处，泛着温润的光泽。
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夏晟和赵书彤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夏晟的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臂弯，领带松开了一些，显然刚从公司匆匆赶回。
赵书彤则穿着简洁的米色套装，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
“监控录像分析完了。”赵书彤将文件夹放在桌上，“那辆货车在撞上你们之前，在高速出口的加油站停留了十二分钟。”
她翻开文件，指着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司机下车买了一瓶水，但全程低着头。”
夏尧俯身查看，照片上的男人带着鸭舌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下巴轮廓：“加油站的其他监控呢？”
“全都避开了。”夏晟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这个人对监控位置了如指掌。”
黎晚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臂。
夏晟敏锐的注意到她的不适，不动声色的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舆论那边怎么样？”夏尧问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热度开始下降了。”赵书彤叹了口气，“虽然我们持续放出一些内幕消息，但网友的注意力总是有限的。”她顿了顿，“除非……我们有更爆炸性的内容。”
书房陷入短暂的沉默。
窗外的雨又下大了，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像某种密语。
赵书彤突然站起身，走到书房中央，阳光透过雨幕照进来，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有个想法。”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抬起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一直抱团行动，对方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夏晟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了，这个开场白意味着什么，他几乎立刻就能猜到。
“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声音低沉的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绝对不行。”
赵书彤没有退缩，她直视着丈夫的眼睛：“这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够打破僵局的办法，我们需要知道对方是冲着整个夏家来的，还是只针对……”
她看了一眼夏尧：“只针对夏尧和晚晚。”
夏尧猛的站起身，椅子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大嫂，这太冒险了，就算要试探，也该是我和黎晚去。”
黎晚的手指无意识的绞在一起，骨节泛白。
她了解赵书彤，虽然平日温暖优雅，但此刻她挺直的背影里有着怎样的勇气。
“正因为你们已经遭遇过一次袭击，对方才会格外警惕。”赵书彤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个人，“而我，一直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突然单独行动，反而更可能引起对方的兴趣。”
夏晟几步走到妻子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书彤，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在哪里当诱饵！”
赵书彤抬手抚摸丈夫的脸颊，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夏晟的怒气瞬间消融了大半。
“不是诱饵。”她轻声说，“是猎人，我们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夏尧看着哥哥嫂子俩人的互动，胸口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至少告诉我们你的具体计划。”黎晚突然开口，声音比她自己预想的还要坚定，“如果真要这么做，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赵书彤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行程表，铺在书桌上。
“明天下午，我会单独去城东的慈善基金会开会。”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这条路线会经过三个监控盲区，我们可以在其中任何一个设伏。”
夏晟的手指紧紧攥着行程表的边缘，纸张在他手下微微变形：“太危险了……如果对方不止一个人……”
“所以我们才需要多重保障。”赵书彤安抚地拍了拍丈夫的手，“警方那边会在暗处布控，我们自己的人也会全程跟，一旦有人接近我，立刻就能锁定目标。”
黎晚凑近查看地图，一缕发丝垂落下来，扫过纸面。
“这三个盲区……”他指着用红笔圈出的区域，“第三个最合适，那里是一条单行道，车子只能进不能出，既方便对方行动，也方便我们收网。”
夏尧突然抬头：“等等，如果对方不上钩呢？或者更糟，如果他们采取远程手段……”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一个足够诱人的诱饵。”赵书彤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是我偶然得到的文件，据说是叔叔入狱之前留下的某些……关键证据。”
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今天下午，我会不小心在公司的打印机旁落下这份文件的封面页。”
夏晟倒吸一口冷气：“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从你们决定引蛇出洞的那天起。”赵书彤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既然要演戏，就要演全套。”
黎晚心中其实不太赞同赵书彤的想法，但是她明白赵书彤的性格。
自己和赵书彤都是一样的，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很难改变，与其劝说赵书彤不要执行，不如参加这个计划。
“我不同意。”夏尧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这太冒险了……如果出了什么差错……”
“尧尧。”赵书彤罕见的用了这个昵称，“你和夏晟已经保护这个家太久了，现在，也该轮到我们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