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基地的车上，气压低得能冻死人。宁祉煜和白薇坐在最后排，前者阴沉着脸玩手机，后者则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姜枝坐在前排核对行程，仿佛后座两人不存在。
\"枝姐，\"林景凑过来小声问，\"你不生气啊？\"
姜枝挑眉：\"生什么气？\"
\"就煜哥和白薇\"
林景比划了个亲密的手势，\"他们好像真的\"
\"与我无关。\"
姜枝合上平板，\"下周二对阵雷霆的训练赛方案我已经发群里了。\"
林景张了张嘴，最终垂头丧气地缩回座位。后排的宁祉煜突然冷笑一声，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得震天响。
基地门口，白薇依依不舍地拉着宁祉煜的手：\"下周我们战队和你们有训练赛，记得手下留情呀~\"
宁祉煜没说话，目光却飘向正在签收快递的姜枝。
后者连头都没回，抱着箱子径直走进基地。
\"姜领队是不是讨厌我？\"
白薇委屈地问。
\"她讨厌所有人。\"
宁祉煜抽回手，\"慢走不送。\"
训练室里，队员们正在讨论今天的八卦。\"白薇明显对煜哥有意思！\"
商时序眉飞色舞，\"你们看到她在台上那个眼神没？\"
\"枝姐才配煜哥好吧！\"
林景不服，\"今天台下全在刷"姜kis"！\"
沈烬之转着耳钉：\"koi明显故意气姜领队\"
谢存默默把冰美式推到姜枝面前，杯壁上用马克笔写着三个小字：【他在装】。
姜枝假装没看见，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直到宁祉煜踹门进来，训练室才安静下来。
\"看什么看？\"少年暴躁地揉乱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训练赛复盘！\"
姜枝调出今天活动的数据报告：\"首先，gui方面反馈\"
\"谁关心那个？\"宁祉煜打断她，\"雷霆战队的战术分析呢？\"
姜枝平静地切换页面：\"这里。他们最近换了打野轮换模式\"
\"就这？\"宁祉煜冷笑，\"这数据分析是三岁小孩做的？\"
训练室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看姜枝如何应对。
出乎意料的是，她只是点点头，调出另一组数据：\"如果你指的是野区路线预测，这里有更详细的\"
\"无聊。\"宁祉煜摔下耳机，\"我去洗澡。\"
他离开后，林景小声嘀咕：\"煜哥今天吃错药了？\"
姜枝的目光扫过杯壁上的字迹，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继续复盘。\"
晚餐时分，白薇的照片已经登上热搜。
koi白薇甜的话题下，粉丝们疯狂刷着两人今天的互动截图。
姜枝刷着手机，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枝姐\"林景欲言又止。
姜枝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她刚起身，宁祉煜就端着餐盘重重坐在对面：\"怎么，不合胃口？\"
他瞥了眼她几乎没动的饭菜，\"还是说心情不好？\"
\"血糖有点低。”
姜枝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借过。\"
宁祉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在意。\"
他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她能听见，\"你明明在意。\"
姜枝挣开他的手：\"宁选手，请自重。\"
少年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讥诮：\"装什么清高？\"
他提高音量，\"不就是靠我哥的关系进来的？\"
餐厅瞬间安静。
姜枝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颤。她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你说得对。\"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所以我更没必要在意你的私生活，不是吗？\"
宁祉煜的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姜枝转身离开，背影挺得笔直。直到走进电梯，她才允许自己靠在墙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嘴唇，还有那枚始终别在发间的栀子花发卡。
手机震动，是宋迦瑶发来的消息：
[瑶瑶]：热搜什么情况？？？
[枝枝]：工作关系而已
［瑶瑶]：骗鬼呢！宁学长刚问我你喜欢什么花！
姜枝锁上屏幕。
她早该知道，宁祉行对她的特殊关照迟早会成为话柄。
只是没想到，最先拿这个攻击她的会是宁祉煜。
深夜的训练室只剩下姜枝一人。她正在修改雷霆战队的战术方案，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突然，一杯热牛奶放在她面前。\"别熬了。\"谢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明天再做。\"
姜枝揉了揉太阳穴：\"马上好。\"
谢存没走，而是拉开椅子坐下：\"他在装。\"
姜枝终于抬头：\"什么？\"
\"koi。\"
谢存难得说这么多话，\"他和白薇没什么。\"
姜枝轻笑一声：\"与我无关。\"
\"有关。\"谢存指了指她的电脑，\"你这周的分析报告比之前详细30。\"
姜枝的手指僵在键盘上。
她没想到寡言的谢存观察力这么强。
\"2022年，\"
谢存突然说，\"他手伤那次，是因为有人在他的设备上做了手脚。\"
姜枝屏住呼吸。
\"从那以后，\"谢存站起身，\"他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姜枝的发卡，\"除了你。\"谢存离开后，姜枝久久地盯着屏幕。
她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是宁祉煜近三年所有比赛的详细分析。
文件名按日期排列，最早的一个创建于一年前，远在她来sj之前。
窗外，上海的夜景灯火辉煌。
姜枝轻轻抚摸栀子花发卡，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姜枝迅速关上文件夹。
门被推开，宁祉煜抱着草莓牛奶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睡醒。
两人四目相对，少年先移开视线：\"路过。\"
他硬邦邦地说，\"灯太亮，影响我睡觉。\"
姜枝合上电脑：\"这就关。\"
宁祉煜站着没动，目光落在她的发卡上：\"那个白薇\"
\"不用解释。\"
姜枝打断他，\"我说了，私人事务我无权干涉。\"
少年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
他转身就走，却在门口停下：\"姜枝。\"
他头也不回地说，\"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冷血。\"
门被重重摔上。
姜枝坐在黑暗中，突然觉得空调温度太低，冷得她手指发僵。
她拿起那杯已经凉透的牛奶，轻轻碰了碰杯壁上凝结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