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训练赛恢复正常阵容，sj轻松取胜。但宁祉煜和姜枝之间的互动仅限于必要的战术讨论，两人都刻意保持着距离。
训练结束后，姜枝被叫到宁祉行的办公室。男人正在看今天的训练报告，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难以捉摸。
\"祉煜今天表现如何？\"他开门见山。
\"上午很差，下午正常。\"姜枝如实回答。
宁祉行轻笑：\"因为你的拒绝？\"
姜枝表情不变：\"这是私事。\"
\"在战队里没有纯粹的私事。\"宁祉行放下文件，\"gui的合约已经签了，祉煜必须保持单身形象至少一年。\"
\"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吗？\"
宁祉行突然走近，\"姜枝，你和我弟弟\"
\"我们没有任何超出领队和选手的关系。\"姜枝直视他，\"这一点我已经向所有人澄清过了。\"
宁祉行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说：\"其实你可以\"
\"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姜枝打断他，\"如果没有其他事，我还要准备明天的训练计划。\"
宁祉行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去吧。\"
姜枝转身离开，没看到宁祉行眼中复杂的情绪。男人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上面是姜枝母亲的医疗报告和一笔足以覆盖所有费用的转账记录。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文件锁进了抽屉，走廊上，姜枝遇到了正在自动贩卖机前买饮料的宁祉煜。
少年看到她，动作一顿，随即拿出两罐草莓牛奶。
\"给你。\"
他递过一罐，语气别扭，\"补充能量。\"
姜枝愣了一下：\"谢谢。\"两人沉默地站在走廊上喝牛奶，谁都没有说话。
窗外，夕阳将整个陆家嘴染成金色，远处的外滩钟声隐约可闻。
\"姜枝。\"
宁祉煜突然开口，\"如果我\"
\"领队！\"林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紧急情况！琉璃战队的分析师想和我们约训练赛！\"
宁祉煜的话咽了回去，眼神暗了暗。
姜枝迅速恢复专业状态：\"我马上来。\"她朝宁祉煜点点头，快步离开。
少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将空牛奶罐捏得咔咔作响。
\"算你狠。\"他低声说，将罐子精准地投进垃圾桶，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清晨七点，sj基地训练室已经亮起灯光。姜枝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宁祉煜蜷在电竞椅里的背影。
少年戴着耳机，冷白皮肤在显示屏蓝光下几乎透明，黑色耳麦压着几缕不听话的发丝。
他操作着的露娜在野区穿梭，月下无限连的弧光精准得像是经过精密计算。
姜枝轻轻放下战术板，没有打扰他。她绕到侧面准备去拿分析报告，却在不经意抬头时撞上了宁祉煜的视线。
少年不知何时摘了一边耳机，正透过额前碎发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双琥珀色眼睛里翻涌的情绪让姜枝指尖一颤，文件散落在地。
\"早。\"宁祉煜率先移开目光，声音带着通宵后的沙哑。
姜枝蹲下收拾文件：\"你又熬夜训练？\"
\"睡不着。\"
少年操纵角色回城，活动了下修长的手指，\"手痒。\"
姜枝看到他左手腕上缠着的运动胶布，皱眉：\"手伤复发了？\"
\"没。\"宁祉煜迅速拉下袖子，\"预防而已。\"训练室重归寂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空调运转的嗡鸣。
姜枝打开电脑开始整理今日训练计划，余光却忍不住瞥向宁祉煜的侧脸。
少年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泪痣在苍白皮肤上格外醒目，嘴角抿成一条倔强的线。
\"姜枝。\"宁祉煜突然开口，眼睛仍盯着屏幕，\"你分析过所有数据，怎么唯独漏了我看你的眼神？\"
姜枝敲键盘的手指悬在半空。
宁祉煜转过椅子直视她，屏幕蓝光映着她睫毛的影子，在他瞳孔里晃动：\"都说用手机打游戏的才是真爱，可我连训练赛都在看你。\"
\"别讲这种话。\"姜枝重新开始打字，力度比平时重了几分，\"gui的合约\"
\"去他的合约。\"
宁祉煜嗤笑，\"别人觉得我嘴毒，是因为没听过我哄你。\"
姜枝终于抬头，黑眸冷静得像一潭深水：\"宁祉煜，我们\"
\"别人叫我koi，说我是锦鲤。\"少年打断她，突然凑近，身上淡淡的草莓牛奶甜香混着青柠薄荷味沐浴露扑面而来，\"可枝枝姐姐，我只想当咬你钩的鱼。\"
姜枝呼吸一滞。
宁祉煜的眼睛在近距离下呈现出琥珀色的深浅层次，像是融化的蜜糖，里面盛着的认真让她心脏狂跳。
他离得那么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睫毛的弧度，和那颗小小泪痣上的一点反光。
\"别撒娇。\"姜枝向后靠去，拉开距离，\"我知道你骨子里是头狼。\"
\"那你就是驯兽师。\"宁祉煜不退反进，单手撑在她椅背上，\"我甘愿戴你给的项圈。\"
姜枝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她胸口剧烈起伏，却强迫自己用最平静的语气说：\"你说喜欢我冷静的样子，可你每一次靠近，都在逼我失控。所以，我们只能是领队和选手关系。别忘了你的单身形象合约。\"
她拿起战术板快步走向门口，身后传来宁祉煜的声音：\"姜枝！\"
姜枝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我父亲是亚洲电竞联盟主席，母亲是前世界冠军中单。”宁祉煜一字一顿，\"我哥是sj经理，我十六岁登顶国服，十七岁拿下世冠赛vp。所有人都说我是电竞皇太子——\"
\"所以？\"姜枝转身。
宁祉煜站在那里，双手攥紧成拳：\"所以你觉得我会在乎什么狗屁合约？什么形象？\"
姜枝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笑了。那笑容漂亮却冰冷，像是一刀划开的镜面：\"宁祉煜，你笑起来像颗糖，咬开全是玻璃渣。\"
少年愣住了。
\"我父亲吸毒坐牢，母亲在医院躺了两年。\"姜枝平静地说，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我十八岁休学，半年前曾因前东家打假赛直接提交32页证据链，二十岁被宋迦瑶推荐来sj当数据分析师——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不在乎！\"
\"我在乎。\"姜枝转身，\"训练赛九点开始，别迟到。\"
门关上的瞬间，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拳头重重砸在墙上。
姜枝脚步一顿，听到林景的惊呼和商时序的咒骂，但她没有回头，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战术板，指甲几乎要嵌入硬质封面。
父亲在监狱里憔悴的脸，母亲插满管子的手，还有那些为了医药费熬夜代练的夜晚。
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闪回，像是一道道无形的锁链，将她牢牢禁锢在理智的牢笼里。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医生！叫基地医生来！\"
\"煜哥你手流血了！\"
\"别碰我！\"宁祉煜的怒吼穿透门板。
姜枝闭上眼深呼吸，再睁开时已恢复平静。她迈步离开，脚步声在空旷走廊上回荡，规律得像心跳监测仪发出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