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姜枝回房整理资料。
敲门声响起，她开门一看，宁祉煜抱着枕头站在外面，黑发乱蓬蓬的，眼睛湿漉漉得像小狗。
\"枝枝\"他可怜巴巴地说，\"我头好晕。\"
姜枝挑眉：\"所以？\"
\"求收留。\"少年眨眨眼，\"就一晚，我保证乖乖的。\"
姜枝看着他通红的鼻尖和期待的眼神，心一软，侧身让开条缝。
宁祉煜欢呼一声钻进来，立刻霸占了她的床。
\"不许越界。\"姜枝警告，扔给他一床备用被子。
少年点头如捣蒜，却在她转身时偷偷嗅了嗅她的枕头。
姜枝假装没看见，关灯躺下。黑暗中，宁祉煜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带着轻微的鼻音。
\"枝枝。\"他突然小声说，\"下周来我家，我给你做饭。\"
姜枝没回答，却悄悄往他那边挪了挪。少年身上青柠薄荷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混合着淡淡的药香，莫名让人安心。
\"晚安。\"她轻声说。
宁祉煜在黑暗中微笑，手指悄悄勾住她的：\"晚安，枝枝。\"
窗外，上海的夜空繁星点点。
二十岁生日的第二天，姜枝在少年温暖的呼吸中沉沉睡去，梦里全是栀子花与白玫瑰的香气。
训练室的空调坏了。
九月的上海也像个蒸笼，即使傍晚也闷热难耐。
姜枝将长发盘起，露出被汗水濡湿的后颈，战术板上的马克笔迹都有些晕染。
她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角落。宁祉煜正戴着耳机单排，右手腕上缠绕的肌效贴已经被汗水浸成深色。
\"镜的连招再演示一遍。\"姜枝走到他身后，轻轻敲了敲椅背。
少年头也不回，手指在屏幕上翻飞如蝶：\"看好了。\"
游戏中的镜如鬼魅穿梭于野区，月下无限连招行云流水，精准收割三个人头。宁祉煜的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刀，哪还有半点平日撒娇的模样。
最后一波团战，他残血反杀对面双c，完成五杀。
\"怎么样？\"结束对局，少年仰头看她，眼角泪痣在顶灯下闪闪发亮。
姜枝递给他一瓶冰水：\"右手负荷太大，第三波连招可以省个闪现。\"
宁祉煜拧开瓶盖灌了大半瓶，喉结上下滚动，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衣服领口：\"省闪现就杀不了射手了。\"
\"但能保命。\"姜枝点开回放，\"全国赛上天阙不会给你这么多机会。\"
少年撇嘴，却还是乖乖记下笔记。他活动了下手腕，肌效贴边缘翘起，露出底下未愈的伤痕。
姜枝皱眉，刚要说话，训练室门被推开。
\"领队！\"林景风风火火冲进来，娃娃脸上满是兴奋，\"你看天阙最新发布的训练视频没？月隐那孙子\"
\"注意措辞。\"姜枝板着脸打断，却接过平板仔细查看。
视频中，天阙的射手月隐正在练习新英雄戈娅，操作行云流水。商时序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他在模仿我的打法。\"
宁祉煜凑近屏幕，青柠薄荷的气息笼罩下来：\"不止，你看这里——\"他暂停在某个走位细节，\"他故意暴露破绽，明显是陷阱。\"
训练室突然安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知道，月隐和商时序的恩怨远比表面复杂。三年前那场车祸夺走的不仅是筱雨的生命，还有sj射手眼里的光。
\"时序。\"姜枝轻声道，\"需要调整战术吗？\"商时序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移动。
锁屏是张模糊的旧照，隐约可见扎马尾的女孩背影：\"不用，我能应付。\"
沈烬之突然用法语说了句什么，谢存翻译道：\"他说"仇恨是最好的催化剂"。\"
\"我才不恨他。\"商时序冷笑，\"我只是想赢。\"
气氛有些凝重，宁祉煜突然伸了个懒腰：\"热死了！要不今天提前结束？\"
他冲姜枝眨眨眼，\"反正明天休息。\"姜枝看了眼训练计划表，确实超额完成了本周任务。
她刚要点头，手机震动起来，是宁祉煜的消息：
【koi】：枝枝~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koi】：[小猫期待jpg]
一周前那个混乱的生日夜，她确实迷迷糊糊答应过去他家。
姜枝耳根一热，匆忙锁屏：\"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好好休息。\"
队员们欢呼着解散。宁祉煜慢吞吞收拾设备，等最后一个人离开后，立刻黏到姜枝身边：\"枝枝~\"
少年刚运动完，身上蒸腾着热气，像只大型暖炉。姜枝后退半步，却被他拉住手腕：\"说好的，今晚去我家。\"
\"我还没答\"
\"你答应了的！\"宁祉煜委屈巴巴地眨眼，\"就在上周日晚上10点37分，你"嗯"了一声，林景和商时序可以作证！\"
姜枝扶额：\"那不算\"
\"不管。\"少年开始耍无赖，下巴搁在她肩上蹭来蹭去，\"我准备了三天，食材都买好了，还特意学了新菜\"
他头发湿漉漉的，蹭得姜枝颈侧发痒。那股青柠薄荷的气息混合着汗水，莫名让人心跳加速。
\"就吃个饭。\"姜枝最终妥协，\"然后立刻回来。\"
宁祉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盛满星星的夜空：\"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