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中,陈恪还以为听到了陈慧娟和沈清雪的声音。
可他扭过头一看,这才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怀里还紧紧地抱着一个小孩。
“爸爸,救命!”
“睿儿!”
陈恪看清楚了小孩的长相,当即额头青筋四起,压低声音警告:“你到底是什么人,放开我儿子!”
可对方却置之不理,只是冷冷的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扔到陈恪脚下。
紧接着,他死死的掐着陈明睿的脖子,声音冰冷无情:“陈恪,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用地上这把刀了结自己,第二个也很简单,卸任陈氏集团的总裁身份,否则我就掐死这个小孩。”
他说话的功夫,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紧,陈明睿的小脸已经因为窒息而开始发紫。
“爸爸……”
小家伙只能艰难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陈恪,眼底里露出恐惧和哀求。
陈恪瞬间心如刀绞,他毫不犹豫地捡起地上的刀:“你先别冲动,他只是个孩子!”
“你到底是谁的人?”
“难道就是你给我发的短信吗?”
陈恪大脑飞速的旋转着,努力想要找出眼前人的身份,不过他发现眼前人十分陌生,看起来并不像和自己有什么瓜葛。
那应该就是听从别人的命令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抬手,平稳着现在的局面,然后一字一句地试探说:“你先不要冲动,有话我们可以好好商量。”
“我知道,你一定是听别人的命令才来对我动手的,我不管对方给你多少钱,我都可以付出对方的三倍!”
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如果你不满意的话,也可以自己提一个数字,我绝对不会拒绝!”
陈恪慢慢地朝着男人靠近,目光却紧紧的盯着他怀里的陈明睿,小家伙因为一直呼吸不到空气,已经开始翻白眼。
他稚嫩的脖子落在男人粗大的手中,仿佛柔弱的血管,一掐便断了。
陈恪瞬间心如刀绞。
他只能一步一步的试探着对方的口味,却没想到——
男人怎么也不肯松口,只是冷冷地掐着陈明睿的脖子,粗声粗气地说:“陈总果然财大气粗。”
“不过,干我们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背叛,无论你开什么价格,我都不会同意的。”
“少废话,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要么拿刀子要了你自己的命,要么就放弃陈氏集团,或者还有第三个选择……”
他龇着嘴,露出一口白牙,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一把匕首,比在陈明睿的脖子上。
“陈总,这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听说还是你心爱的女人生的,如果这个小孩没了,你的家也要散了吧?”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妻儿吗,你要这个总裁的身份有什么用?”
陈恪死死的盯着男人的手,眼睁睁地看着,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匕首已经刺破了小朋友脆弱的脖颈,流下殷红的血。
他的心,在那一刻痛到了极致。
“睿儿!”
“好,我答应你,主动放弃集团的总裁职务,不过你绝对不能伤害我儿子。”
“爸爸……”陈明睿呼吸越来越轻,声音也越来越小。
陈恪心如刀绞,他快速拿出手机,当着男人的面拨打张助理的号码,心中一边思索着,这人到底是谁?
现在能够觊觎集团的人,除了张文博,还会有谁?
可是张文博早就已经死了,他前段时间被押入大牢之后,很快便被判处了死刑。
难道张文博还有什么同伙吗?
可陈恪记得自己明明已经做好了收尾工作,在警方将张文博缉拿归案的时候,就已经彻底处理了他那些手下。
按理说,不应该是他们。
可是还会有谁?
恍惚之间,他突然想起今天自己会来到紫霞山的原因,本就是为了调查小时候沈清雪的救命之恩。
也就是说,他是为了沈清雪才来的。
陈恪行事一向很低调隐蔽,除了张助理之外,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今天会来紫霞山,但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沈清雪。
他可没有忘记,今天自己来这里的终极目的就是为了调查沈清雪!
沈清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当初绑架细节的人,有没有可能,这人从头到尾都是沈清雪的手下?
不可能!
陈恪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沈清雪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那个女人的确有野心,但她最多就是想打败姜时宜,坐上陈夫人的位置,应该不会觊觎集团。
顷刻间,陈恪脑海之中突然浮起一张熟悉的脸,正是陈慧娟!
他怎么把这个女人给忘了?
陈慧娟和沈清雪关系好,甚至还几次三番的帮忙。
上次在包间里,他更是听到,这一切都是陈慧娟指使沈清雪做的,只有他被蒙在鼓里,当一个糊涂虫。
现在想想,或许从一开始,真正想要觊觎集团的人就是陈慧娟!
想到这里,陈恪怒极反笑。
真是他的好姑姑啊!
“你的幕后主人是不是陈慧娟?”
话音刚落,陈恪死死的盯着对面男人的脸,果然发现在说到陈慧娟三个字的时候,对方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
他现在无比确定,派人来绑架他儿子的就是陈慧娟!
该死,他以前怎么没察觉到,自己身边到处都是危险呢?
这些所谓的亲人,其实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陈恪紧紧地掐着手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你不想背叛原来的主人,但陈慧娟现在可没什么钱,她就算开得起,也绝对不舍得给你这么高的价钱。”
“我可以给你五千万,只要你放了我儿子,这笔钱马上就能到帐,比陈慧娟快上百倍!”
“怎么样,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也应该好好为自己的以后想一想。”
“这生意,终究不能长久,如果有了我这笔钱,你就可以马上金盆洗手,从此过普通人的日子,难道不好吗?”
陈恪一边诱哄,一边盯着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