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时宜缓缓点头,瑞拉脸上露出了近乎扭曲的胜利笑容。
她就知道,姜时宜这个女人,看似坚强,实则软肋太多。父亲,孩子……随便哪一个都能让她乖乖就范。
“很好,看来姜小姐是个聪明人。”瑞拉走到姜时宜面前,拍了拍她的脸颊,动作带着侮辱性,“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受这些皮肉之苦。”
她示意旁边的手下:“给她松绑。”
手下拿出匕首,利落地割断了绑在姜时宜手腕和脚踝上的麻绳。
长时间的捆绑让姜时宜的四肢早已麻木不堪,血液流通的刺痛感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
瑞拉冷眼看着,并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
“别装可怜。”她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和一份事先拟好的文件,扔到姜时宜面前的地上,“这是你要发表的声明稿,照着念。我会让人录下来,等时机成熟,自然会帮你‘发布’出去。”
姜时宜低头看着地上的文件,标题赫然写着——“控诉陈恪:七年婚姻的骗局与商业迫害”。
里面的内容极尽歪曲和污蔑,将陈恪描绘成一个为了逼迫妻子复合,不择手段打压岳父公司、甚至勾结外人制造事端的卑劣小人。字字句句,都在往陈恪身上泼脏水。
姜时宜捡起那份文件,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让她亲口念出这些话,去指控那个她曾经爱过、现在却让她心死的男人……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可是,她有的选吗?
想到还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的父亲,想到肚子里无辜的孩子……姜时宜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
“好,我念。”她拿起录音笔,声音沙哑地说道。
瑞拉满意地点点头:“开始吧。记住,感情要真挚一点,要演出那种被丈夫背叛、心碎欲绝的感觉。这样,大家才会相信你,同情你。”
姜时宜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只是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然后照着稿子,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
“我叫姜时宜,是陈氏集团总裁陈恪的妻子……”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录音笔中。随着内容的深入,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仿佛每念出一个字,都在消耗着她最后一丝力气。
录音过程持续了十几分钟。
当念到最后一个字时,姜时宜几乎虚脱,录音笔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
瑞拉示意手下捡起录音笔,播放确认无误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姜小姐果然很‘识时务’。”瑞拉将录音笔小心地收好,“等这份录音公之于众,陈恪身败名裂的时候,我会遵守承诺,放了你,也会让你父亲的公司安然无恙。”
姜时宜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瑞拉也不在意,她今天心情很好,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和一个手下败将浪费时间。
“把她带到隔壁房间,给她点吃的喝的,别让她死了。”瑞拉对手下吩咐道,“在我发布录音之前,看好她,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瑞拉小姐。”
两个手下上前,架起几乎站立不稳的姜时宜,将她带离了这个阴暗潮湿的仓库,关进了隔壁一个稍微干净点的小房间。
房间里有一张简易的床,还有人送来了水和面包。
姜时宜被扔在床上,房门再次被锁上。
她蜷缩在床上,浑身冰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让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她做了什么?她竟然真的为了自保,为了家人,念出了那些颠倒黑白的话,去污蔑陈恪……
虽然他可能真的对付了天和,但他未必指使了瑞拉做这一切。可现在,她却亲手将所有的罪名都按在了他的头上。
巨大的负罪感和自我厌恶感将她淹没。
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无声滑落,浸湿了身下的床单。
她觉得自己肮脏不堪,卑鄙到了极点。
……
与此同时,陈恪几乎调动了陈家在京城的所有力量,疯狂地寻找着姜时宜的下落。
各种消息汇总到小刘那里,再转达给陈恪。
“陈总,查到了!瑞拉名下在京郊有一处废弃的工厂,她最近几天频繁出入那里!”小刘焦急地汇报道,“我们的人正在往那边赶!”
“瑞拉!”陈恪眼中闪过骇人的戾气,“通知下去,封锁所有通往京郊工厂的路口!一只苍蝇也别给我放出去!”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朝着京郊的方向疾驰而去。
时宜,等我!你一定不能有事!
……
l集团。
江寅也收到了手下传来的最新消息。
“老板,我们的人查到了,瑞拉·李把姜时宜藏在了京郊的一处废弃化工厂里。而且,根据我们截获的部分通讯信息,瑞拉似乎逼迫姜时宜录制了一份对陈恪不利的声明,准备公开发布。”
“哦?”江寅挑了挑眉,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有点意思。”
他原本只是想看看这场戏会怎么发展,没想到瑞拉竟然玩得这么大。
逼迫姜时宜指证陈恪?这要是真的发布出去,陈氏集团的股价恐怕要一落千丈,陈恪的名声也会彻底臭掉。
这对他来说,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不过……江寅想起姜时宜那双清冷又倔强的眼睛。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派人去那个化工厂附近盯着,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江寅吩咐道,“等陈恪的人到了,看看情况再说。”
他倒要看看,陈恪会不会为了救姜时宜,不顾一切。
……
废弃工厂的小房间内。
姜时宜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眼泪流干,才缓缓停了下来。
她抹掉脸上的泪痕,挣扎着坐起身,拿起旁边的水喝了几口。冰冷的水滑过喉咙,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瑞拉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就算她录了那份录音,瑞拉也未必会遵守承诺。
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姜时宜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小房间。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很小的窗户,窗户被铁条封死了。门是厚重的铁门,从外面锁着。
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姜时宜没有放弃,她走到墙边,开始检查墙壁,敲敲打打,希望能找到什么机关或者薄弱点。
就在这时,她的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呃……”姜时宜脸色一白,捂住肚子缓缓蹲下身,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怎么回事?孩子……孩子不会有事吧?
强烈的恐惧感再次袭来,让她几乎崩溃。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手紧紧捂住肚子,另一只手无助地捶打着地面。
谁来救救她……救救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