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的声音尖得变了调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

    监护仪、输液架都还在唯独不见林野的身影。

    她发疯似的拉开卫生间门。

    里面只有滴答的水声。

    走廊上路过的白大褂停下脚步。

    “你们是316病人的家属?”

    医生推了推眼镜。

    “病人一小时前已经过世了。”

    “遗体被家属接走了。”

    他皱眉打量着三个妆容花乱的女人:“现在才来?”

    苏颜的膝盖重重砸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上。

    早上她还替林野抚平西装上的褶皱。

    他笑着说晚上要带她去试新开的粤菜馆。

    “不可能!”

    陈韵娇的拳头砸在自己太阳穴上。

    “他心跳那么稳。”

    “怎么会。”

    周慕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陈韵娇顺势扑进她怀里。

    哭声闷在衣料里。

    苏颜摇摇晃晃站起来。

    突然冲向敞开的窗户。

    六楼的风卷着她的长发。

    她一条腿已经跨出了窗台。

    “你疯了!”周慕云从背后死死抱住她的腰,“林野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陈韵娇抓住苏颜的手腕。

    “至少。”

    “至少让我们见他最后一面。”

    苏颜的身体突然卸了力。

    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她的嘴唇颤抖着一遍遍念着“林野”。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监护仪的电源线孤零零地垂在床边。

    随着空调风轻轻摇晃。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混着泪水咸涩的气息。

    苏颜蜷缩在窗台下指甲在窗框上抠出几道白痕。

    周慕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付丹妮“三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云姐。”电话那头付丹妮的声音还带着笑意,“林野让我准备资金,要打一场金融硬仗。”

    “他走了,林野刚刚已经过世了。”周慕云打断她的话。

    她听见手机砸在地板上的闷响。

    接着是佣人惊慌的呼喊。

    “小姐晕倒了!”

    ……

    太平洋深处林野悬浮在幽蓝的海水中。

    第二块神石在他胸前绽放出耀眼的青光。

    海流以他为中心形成巨大的漩涡。

    一条虎鲨被卷入漩涡。

    獠牙森白的巨口距离他的咽喉只有寸许。

    林野缓缓抬起右手。

    鲨鱼突然被无形的力量定格。

    随后被抛向百米高空。

    “开。”

    随着他双掌轻合。

    两道三十米高的海啸在百米外轰然对撞。

    浪花还未落下。

    海面已经恢复如镜。

    林野低头看了看腕表眉头微皱。

    他本可以瞬移回去。

    但想到突然出现可能吓到她们还是选择了飞行。

    ……

    医院走廊里。

    郑山吉带着四个保安推开316房门时他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三个女人像被抽走了灵魂。

    陈韵娇的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

    “你们什么情况?”郑山吉的话被周慕云打断。

    “来收遗物吗?”

    “收什么遗物?”郑山吉疑惑道,“林总怎么不见了!”

    走廊上刚才那个医生又经过门口不耐烦地插嘴:“都说了316病人遗体已经拉走了,你们还在这乱啥?”

    突然意识到什么的周慕云突然冲过去抓住他的白大褂:“死亡时间?年龄?”

    “上午十点二十八,八十三岁老者。”

    医生话没说完。

    病房里爆发出又哭又笑的喧哗。

    苏颜颤抖着手给林野拨电话,听到关机提示音却笑出了眼泪。

    “他没死。”

    “他真的没死。”

    ……

    太平洋上空。

    林野突然加速。

    身后爆出一声音爆云。

    病房里的空气终于不再凝滞。

    周慕云的手指轻轻敲打着病床护栏。

    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郑哥。”她转头看向靠在墙边的郑山吉,“你确定没人进来过?”

    郑山吉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我就在门口椅子上打盹。”

    “一只蚊子飞过去我都能听见。”

    他指着自己太阳穴上被蚊子叮的包。

    “要是有人抬着担架进来。”

    “我能不知道?”

    苏颜突然抓住陈韵娇的手腕。

    “我就说他不会有事!”

    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的皮肤。

    话音未落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所有人猛地抬头。

    “这么想我啊?”林野倚在门框上,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

    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的嘴角挂着熟悉的痞笑。

    但眼里的光芒比往日更加摄人。

    三秒钟的死寂后三个女人同时扑了上去。

    苏颜的眼泪蹭在林野的锁骨上。

    周慕云的唇膏在他脸颊留下淡红的印记。

    陈韵娇的发丝缠住了他的纽扣。

    “喂喂。”

    “光天化日。”

    林野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却被抱得更紧。

    等她们终于松开。

    陈韵娇和周慕云才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

    “非礼啊。”林野故意板起脸。

    手指点了点苏颜的鼻尖。

    “特别是你。”

    “苏会计这是职场性骚扰。”

    苏颜的眼泪突然决堤。

    “你知道我们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她的拳头砸在林野胸口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林野这才注意到她们红肿的眼睑。

    他收起玩笑轻轻握住苏颜的手腕。

    “对不起我该留个纸条的。”

    周慕云深吸一口气。

    “以后不准再一个人扛所有事。”

    她的睫毛膏晕成了熊猫眼。

    “早知装死这么管用。”林野眨眨眼,“我上个月就该试试。”

    “你敢!”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苏颜甚至踮起脚揪住了他的耳朵。

    郑山吉咳嗽一声。

    “那个。”

    “我带兄弟们先撤了。”

    他打量着林野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眼睛更亮连站姿都透着说不出的气势。

    等郑山吉离开周慕云突然眯起眼睛。

    “你。”走廊上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

    “林野!”付丹妮的尖叫由远及近。

    苏颜急忙解释:“刚才我们以为你已经那个了,就告诉丹妮姐你不在了。”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付丹妮的香奈儿外套歪在一边脸上的妆全花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活生生的林野。

    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林野露出苦恼的表情。

    “丹妮。”

    “这事真不怪我。”

    他指了指身边三个女人:“要不然你还是问问她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