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供销社，李墨找到对应的柜台，按照批条上的数量，以9毛每发的价格，买了二十发霰弹。
李墨原本想多买点儿，不过公社规定，每次最多只能批二十发。
刘志森虽然很李墨算是认识，可也不能坏了规矩。
拿上霰弹，李墨接上李连城就回了柳树沟村……
——
“妈，小柔，我回来了！”李墨一进家门，就笑着跟亲人打招呼。
他这次到镇上公社，跟李连城吃饭的时候，也没忘记家里的亲人。
直接在国营饭店买了不少酱牛肉和炸糖糕，给母亲和妹妹带了回来。
“牛肉？！还有炸糖糕？！”李柔接过东西，乐得抱着李墨的胳膊使劲摇。
“谢谢哥！哥你太好了！”
李墨放在东西，跟母亲和妹妹说了几句，就往大队的方向走。
他记得李连城还帮他养着四只小狗，这喂狗的钱，没道理让连城哥帮着贴补。
李墨想拿出点儿钱给李连城，免得他舍不得吃，把这几只难得的守山犬后代给养死了。
还没进大队院，李墨就听见里面一阵争吵。
掀开房门的帘子，就见赵华英带着儿子李林，不住的给村长李宝丰说情。
“宝丰哥，你救救我们家吧。”
“那刘瘸子逼债逼得太狠，我们家勇强腿都被他打断了……”
“呜呜……你可得给我们家主持公道。”赵华英哭的凄惨，儿子李林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家拿不出钱，还跟人家耍横！”
“你以为槐树沟刘家是好惹的？我帮不了你！”李宝丰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
他当然知道，李勇强收了刘瘸子的钱，是要把李墨的妹妹卖过去。
后来事情没办成钱也花了，干这种丧尽天良的烂事，被人逼死了也是活该！
“我听说会计平山伯说，村里今早卖鱼刚得了几百块钱……”
“村长你行行好……借给我们家二百，解了眼前的难题，我这辈子当牛做马肯定会还上！”
赵华英光说还不过瘾，直接坐在地上哭丧起来。
李宝丰原本只是生气，听到赵华英这么说，也是来了脾气。
“你他么的以为那钱是我自己的，想借给你就借给你？！”
“那他么是村里的公款！你想借得先问问柳树沟的老少爷们同不同意！”
如果换了别人，李宝丰说不定真就把这件事给办了。
可李勇强家的人，在村里的名声谁不知道，李宝丰敢把钱借给他家，被人知道只怕脊梁骨都能被戳断了。
更何况李勇强还跟李墨有仇，冲李墨如今在村里的威望，李宝丰不落井下石就算仁义了。
屋里的人吵得火热，李墨掀开帘子半天，大家都没有发现。
还是李宝丰被烦的厉害，想找个借口回家，抬头才发现李墨已经站在那半天了。
“小墨？你怎么来了？”李宝丰有些惊讶。
这李墨什么时候来的？
幸亏刚才赵华英这娘们借钱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松口。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想帮忙，那这误会不就大了。
李勇强跟李墨家的仇，可比跟刘瘸子家的大多了！
“我找连城哥有些事，先去了趟家里，遇到喜饿婶说他不在，我以为他来大队找你了。”
“哦，他去邻村找伙计帮忙了，你不是让他养了几只狗吗？刚在一回来就出门了，八成是张罗这件事去了。”李宝丰解释道。
“小墨……你帮婶给村长说说情，救救你二叔吧。”
赵华英看到李墨，如同发现了另一个救星，转头又朝着李墨求救。
“这是怎么了？二婶。”李墨方才在门口把事情听得一清二楚，这会儿被赵华英求告，装作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你跟村长说说借我点儿钱，家里被逼得快过不下去了……”
李墨听着赵华英的话，心中不禁冷笑。
“这个女人，忘了以前虐待我娘和我妹妹的时候了？还好意思舔着脸让自己帮忙？”
“二婶，你起来说话，咱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李墨笑呵呵的劝道。
“村长那的钱，是公家集体的，肯定不能轻易借给你。”
“不过嘛……”李墨话锋一转，眼神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阴冷。
“我倒是有点儿钱，可以借给你……”
赵华英和李林，原本已经不报什么希望。
可听到李墨突然松口，说可以借钱给他们，一下子陷入疯狂。
赵华英激动之下，差点儿冲过来抱住李墨的腿。
还好李墨反应及时，一个侧步直接躲开。
“真……真的吗？！”
赵华英喜极而泣，简直不敢相信的耳朵。
“如果你真的借钱给我们，那你就是我们家的再生父母……”
“以前的事，我替你二叔给你赔罪，都是我们的错！”
赵华英一边说着，一遍抽自己耳光，脸上的表情满是悔恨。
李宝丰听到李墨说借钱，顿时有些不解，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想着等回头好好问问，这赵华英一家可不是什么好共事的主，能不纠缠尽量不纠缠。
实际上，李墨对赵华英的表演厌恶无比，但现在戏还没唱完，必须配着他们继续演下去。
“我是准备借钱给你们的……”李墨说着，还把今天卖鱼的钱，从兜里掏出来拿给对方看。
那厚厚的一沓钞票，看的赵华英和李林心头火热，即使有求于李墨，眼中的贪婪依旧藏不住。
“这……这么多钱！？”
赵华英看的都痴了，旁边的李林严重亦是闪过意思阴狠。
李墨眼见鱼饵投的差不多了，就决定收网。
“钱我是有的……不过暂时还不能借给你们！”李墨的表情惋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啊？！你可不能这样呀，大侄子，我们家还等着这钱救命呢！”
赵华英有些着急，差点儿就要冲上来抢钱了。
李墨及时把钱又揣回兜里，摊开手对赵华英解释：“我前几天跟公社那边的工人说好了，趁着矿上停工，让他们来给我们家修缮房子，这钱是留着给他们交预付款的。”
“啊？大侄子，你们家修房子就不能先缓缓，把钱先借给我！”
赵华英惊慌，语气恍惚中，恢复了之前居高临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