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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长公主决心把孩子留下

    “公主。”

    小福宝羞怯的抱着流心的脖颈,小心翼翼的看着沈雾。

    沈雾眼前一亮,她没想到这个小孩这么漂亮,唇红齿白,眼珠圆溜溜的,像个小福娃,就是瘦了些,脸上没什么肉不说,胳膊腿都像竹竿似的,太医说看骨龄和裴显一般大,但裴显的身材能装下两个他。

    沈雾轻轻掐了掐他的脸蛋,“深藏不露啊小漂亮。”

    小福宝浓密的眼睫飞快扑闪,小脸通红。

    流心笑着说:“奴婢已经给他上完药了。”

    沈雾:“行,那就住下吧,时辰也不早了。等明早我让人送你去慈幼局。”

    慈幼局?

    小福宝身子猛的弹了一下,他看向窗外,这时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小福宝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下去。

    回家迟了,又要挨打挨饿,要光着身子睡在院子里了!

    他挣扎着下地,沈雾按住他的肩,“等等,你有去处吗?”

    不怪她这么说,这孩子的穿着打扮,实在不像是有家的人,大概率是个乞子,毕竟哪家爹娘会把这么漂亮的孩子养成那样!

    小福宝情绪有些崩溃,站在原地无声的哭了起来。

    他不想回家。

    回家就要挨饿,就要挨打,还要被逼着偷东西,他根本就不会偷东西,每次被人发现要挨一次打,两手空空回到家还要挨打,那不是家,他一点也不想回去!

    沈雾被他哭了个措手不及。

    流心于心不忍,“公主,奴婢方才给他洗澡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到处是伤。”

    她撸起袖子给沈雾看,小小的胳膊上结满了疤,像蜈蚣似的简直是触目惊心。

    沈雾瞳孔震颤,流心把情绪失控的小福宝抱进暖阁。

    沈雾失神的坐到镜台前,脑中不断浮现出小福宝身上的伤痕,越想越焦虑。

    她被许氏换走的孩子,是否也和那孩子一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满身伤疤,或者更严重的情况……他人还活着吗?

    沈雾眼神失焦,无意间透过铜镜看见了身后桌上的绣篮。

    篮子里有件缝了一半的红背心。

    她怔楞须臾,转身拿了过来,背心心口位置的‘显’字刚绣完上半部分。

    沈雾手指缓缓缩紧。

    裴显每年的衣裳总有几件是沈雾亲自缝的,从最初无数次扎破手指到后来日渐娴熟,这里倾注的都是她的爱。

    要如何让她相信,她一腔热血给了一个孽种!

    她的儿子不知在哪里受苦,裴显享受着她给的一切,还怨着她!

    沈雾抄起剪刀把背心剪碎,棉花散落一地,沈雾的心也在滴血。

    流心一进殿便看见满地散落着棉花和碎布。

    她眼尖,一看便知那是公主前阵子熬夜给世子缝的那件绒背心。

    流心:“公主,您先去用膳吧,这里奴婢来收拾。”

    “孩子呢?”

    “哭晕过去了,奴婢瞧着没大事。”

    沈雾坐到炕上,手里的剪刀滑落在地,她神情郁郁,哑声道:

    “流心,我生产那日你就在边上,对吧。”

    “是啊,公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流心在她面前蹲下,担忧的望着她。

    “那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沈雾是信得过流心的,前世这傻丫头为了救自己,被裴谨言的人万箭穿心而死,那场景沈雾现在回忆起来还揪心不已。

    流心:“奴婢都记得啊。那天公主突然早产,府里上下手忙脚乱,太医说小公子胎位不正,有窒息风险,公主疼了近四个时辰才生,结果刚生完就血崩,奴婢快吓死了!如果不是有……”

    “那之后呢?孩子怎么安置的?”

    “小公子是被许氏抱走的,驸马和奴婢一样一直陪在公主身边。公主直到第二日情况才有所缓解,奴婢那时和驸马分别照看公主,驸马先去看了小公子,奴婢换班后又去看了眼,小公子倒还挺好的。”

    流心说罢,忍不住问:“公主今日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沈雾深吸了一口气,“本宫怀疑,裴显不是本宫的儿子。”

    流心张大了嘴巴:“公、公主……”

    “你看到了,许氏待我多么刻薄。裴谨言对裴显好便罢了,许氏既然不喜欢本宫,有何理由对裴显好,她合该更怨恨我给裴谨言戴了绿帽子生下的这个儿子。”

    流心震惊不已,声音忍不住放低:“可许氏怎么敢这么做!况且若是真的,驸马……裴谨言他岂不是在外有——”

    “奴婢这就去把许氏抓来拷问!”

    流心这孩子怒气上头,登时就要冲出去,沈雾一把将她拽住。

    “不可!此事只能暗中调查。流心,我只信得过你,我把此事交给你去办,你一定要帮我把孩子找到!”

    沈雾当然可以直接抓许氏和裴谨言拷问,她甚至能现在就戳穿裴谨言女扮男装,戳穿她和沈括的不伦之恋,让她现在就下大狱!

    可这几个人骗了她十多年,砍头疼几秒,千刀万剐也不过那几个时辰的事。

    沈雾前世数年的苦痛不是他们几个时辰的疼能抵消的!

    而且她现在手里没有证据,沈括大可以赖掉这件事,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她要的不是这些人死,是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一步步走进深渊,万劫不复。

    沈雾拉着流心坐下,沉声道:“如果孩子还活着,许氏一定知道他在哪儿,不能打草惊蛇让她有机会用孩子做把柄威胁我。你先去查一查她身边的刘妈妈,没有帮手她不可能一个人把孩子送走。”

    流心点了点头,“那裴谨言呢?他一定将裴显的亲娘藏起来了,奴婢再派一队人把那小妖精揪出来!”

    “不必。”沈雾表情淡淡。“先把孩子找到,别的日后再说。”

    “是,公主。”

    流心转身往外走去,沈雾越过她的肩看见了暖阁床上的小福宝,一个想法在心底种下,然后飞快长成参天大树。

    她一步步走进暖阁,站到了小福宝身边。

    或许这个孩子能成为她找到亲子的契机。

    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被许氏藏到了这世上的某个地方,那当许氏误以为沈雾已经知道真相的时候,会不会因为心虚再度把孩子调换到某个地方?

    沈雾摸了摸小福宝的头。

    她对这个孩子越好,就越能引起许氏的危机,许氏最疼裴显,越疼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或许这孩子的出现,就是要来帮她的。

    床头油灯摇曳的光影映在沈雾脸上,将她的面容一分为二,半明半暗,她神色挣扎,心里也备受煎熬。

    这一步若真踏出去,就相当于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王府是个吃人的地方。

    沈雾在暖阁坐了一整夜。

    翌日一早,沈雾在上朝前把流心喊到了身边。

    “不必把孩子送去慈幼局了。”

    流心一愣,沈雾淡淡道:“你带顺天府的人去把虐待他的那户人家抓起来,什么罪判的重就定什么罪,就说是本宫的意思。”

    “那孩子……”

    “让他留在府里。”

    沈雾看着她道:“裴显缺一个伴读,他们两个年纪相仿,以后就让他住在王府。”

    流心跟了沈雾多年,主仆俩可谓是心有灵犀,她轻声道:“公主,这样对个孩子是不是……”

    “你先去办。”沈雾大步流星往外走去,留下一句:“其他本宫自会安排。”

    ……

    早朝上沈雾头一次走了神,脑中一直在想小福宝的事。

    耳畔朝臣们唇枪舌剑议论政务,沈雾走神太厉害,丝毫没察觉到殿上渐渐安静了下来,身后的臣子悄声道:“公主?公主?”

    “……嗯?”沈雾眨了眨眼,坐直了身体。

    这时,容首辅大声道:“陛下,刑部侍郎一职,之前内阁与吏部官员共同推举,已经选定了顺天府尹张万全。公主所举荐的大理寺少卿柳逢泽虽也合适,但柳逢泽在朝时间很短,资历功绩都不如张万全,微臣以为还是张万全更适合接任刑部侍郎。”

    说到正事,沈雾来了精神,她毫不客气的嗤笑一声,笑声在殿中清晰可闻。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说道:“张万全,先帝时期入朝为官,起先的确兢兢业业,破获不少案子,不过……”

    沈雾话锋一转,疾言厉色:“本宫已派人查过,自张万全升任顺天府尹后,一直混账惫懒,顺天府的案子越积越多,至今共有二百零三卷疑案悬而未决,以他现在的功绩,谈何刑部侍郎。”

    她话音刚落,张万全就颤颤巍巍走到殿中,跪下说道:

    “公主恕罪,微臣年事已高,的确有心无力。可微臣绝没有渎职懈怠,微臣一直在督促下属推进案子,没有一刻停歇!”

    张万全看向沈括,“陛下,微臣说的是真的。”

    沈括:“长公主,张爱卿是两朝之臣,如今他年事已高,有些疏漏朕认为是可以理解的。”

    沈雾神情没有半点改变,淡淡道:“既然年事已高有心无力,便该致仕颐养天年了。”

    “微臣仍有报国之心,请长公主成全微臣,让微臣做到再也无力替百姓做事的时候吧!”

    张万全老泪纵横,一副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

    容首辅据理力争:“张万全在先帝时于大理寺任职,为官数十载,破获疑案十数起,他为官清廉,至今还住着朝廷安排的宅邸,家中仆从不过十几人。如此清廉忠君之臣,微臣以为小小过错,完全可以将功补过!”

    “如此,就等他补完过再提升任一事吧。”

    沈雾轻笑了声,“若有过失仍然还能升迁,这朝堂岂不是乱套了。”

    容首辅一噎,还想再说什么,沈括身旁的容复轻咳了一声。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容首辅没再继续说下去。

    张万全神色焦急,“容大人……”

    “陛下……”他又看向沈括,沈括沉默半晌,“传朕旨意,大理寺少卿柳逢泽,接任刑部侍郎一职。大理寺少卿由寺丞升任。”

    “陛下圣明——”

    张万全瘫坐在地上,佝偻着身子,整个人无比颓唐。

    退朝后,容复回到住处,容首辅早已等在屋中。

    不等容复开口,容首辅便下了命令:“张万全你必须想法子保住,他是保皇党的一员,不能就这么没了。”

    容复拧眉:“张万全已经年长,能力的确不足,致仕是最好的结果,长公主说的不无道理。”

    “道理?可笑。”

    容首辅冷冷道:“为父与张万全交好,人尽皆知。张万全是能力不足,但他至少有一点好,便是他忠于陛下,忠于大庆!”

    “可——”

    “复儿,人总会犯错,即便是为父也做过错误的决策。眼下我们容不得一点错漏,今日长公主能换我们一人,改日等这朝堂上的人都被她换个遍,便没有忠君之臣了!”

    容复敛着眸,轻声说道:“是孩儿短见。”

    “为父老了,现在唯有你有与她一较高下的本事。复儿,你身上担负的是整个大庆的未来。”

    容首辅神情凝重:“长公主绝非纯良之辈,为父现在担心,她不会轻易就放过张万全,你让你手下的西厂番役多盯着她,别让她害了忠臣!”

    “是。父亲。”

    ……

    摄政王府

    流心在府前等候沈雾,将沈雾扶下马车,神色凝重道:“公主,奴婢带顺天府去抄了那户人家,从他家中……从他家中找到了十几个身有残缺的孩子,最大的……还不过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