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阮莼走了,刚刚一副公事公办架势的法院经办人马上打电话出去:
“阮太太,刚才阮莼又来过了,您放心吧,我一口咬定《离婚呈请书》必须由她亲手交给当事人,又够她折腾了……好,好,那就太感谢阮太太了……”
经办人才挂了电话,阮莼又折回来了。
她眼底带着些心虚,盯着阮莼。
阮莼拿着手机:“我刚刚上网查了,《离婚呈请书》恰恰是不让申请人当面交给当事人的。你看。”
毕竟是第一次离婚,没经验。
经办人看也不看她一眼:“那你怎么要来这里,不去网上办离婚?”
阮莼气得想爆粗。
但办事得经过人手,她也没办法,只好先走了。
阮莼打电话给蔡萤雪:“我又要二次送《离婚呈请书》给秦斯杰了。”
“姐妹,我不想英年早逝啊。”蔡萤雪在那边哭嚎。
阮莼扶额:“这次不要你一起去了。我自己解决吧。”
“别呀。我不想给你收尸。”蔡萤雪阻挠。
阮莼无语望天:“那怎么办?”
“让老头子跟你一起去送。”蔡萤雪觉得阮莼现在遭这份罪,阮期海是有很大的责任的。
阮莼呵呵两声:“他不拦着我就不错了,还陪我去。”
蔡萤雪没辙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饱了再想?”
“吃饱了,好当饿死鬼吗?”
“你吉人天相,死不了的。你这不从秦斯杰手下死里逃生几回了?”
“好运不见得每回都照顾我。”
“所以,我们有必要先做好功课。”
“……”
两人约好在一家茶室碰面,吃晚餐。
蔡萤雪唉声叹气了一阵,想到什么,眼睛一亮:“要不,去找万雅朵,让她把《离婚呈请书》拿给秦斯杰?”
阮莼惊讶于她真敢想:“让小三帮我,我恐怕没那么大能量。”
“意思是你还想让傅鸣野叫万雅朵转交?”
“呵呵。”
阮莼此时不得不提起前两天傅鸣野带阮香苏去闹着看片的事。
蔡萤雪听到阮香苏在影视公司没能看到,也就放心了,她感兴趣地是:“傅鸣野说有事跟你谈,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管他什么事!我都不想知道!”阮莼冷哼。
“那我们还是去找万雅朵?”
“但我们现在都不确定万雅朵到底什么情况。”
“这不正好去试探一下嘛。”
“我没联系方式。”
“我找人打听一下她经纪人电话就好了,这不难。”
蔡萤雪在圈子里是有些人脉的,她很快就联系上了万雅朵的经纪人。
经纪人在问过万雅朵后,回复万雅朵同意见面,约了第二天晚上在邻市的一家酒店,理由是她在那边拍戏,走不开。
“万雅朵都不知道你约她干什么,她不会告诉秦斯杰,又给你设个陷阱吧?”
蔡萤雪挂了电话,又开始担心。
她实在是上回被秦斯杰吓出心理阴影了。
阮莼也有些怯意,然而:“我这边主动约的,失约的话,不合适吧?”
“那还是去吧。要是你之前的推论没错的话,万雅朵应该不至于害你。”
“我现在拿命去试探虚实。”
……
那边,万雅朵给傅鸣野打电话:“阮莼约我,不知道要干什么。”
“你不要跟她见面,免得引起秦斯杰怀疑。我去找她谈。”傅鸣野果断地说。
于是,第二天晚上,阮莼如约前去,敲开门,里面出现的却是傅鸣野的脸。
“怎么是你?”
阮莼惊呼出声后,随即想到,傅鸣野是不是跟万雅朵住在一起。
这个想法,让她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傅鸣野没有说话,敞开着门,转身往里走。
阮莼想着万雅朵可能在里面,她只有硬着头皮进去了,并本着良好的素养,关好门。
傅鸣野坐在床上,伸手示意阮莼不远处的椅子。
阮莼坐下来,四处张望:万雅朵在洗澡还是干什么?
傅鸣野跟她住在一起?
这是万雅朵约见的房间,傅鸣野主人似地往床上一坐,很难不让人这般联想。
“你找万雅朵干什么?”傅鸣野率先发问。
阮莼不想跟傅鸣野多说:“我约的是万雅朵,让她出来说话。”
“她不在。”傅鸣野点明。
阮莼多少持怀疑态度,起身找了一圈,房间里果然没有其他人。
她意识到什么,盯着傅鸣野:“万雅朵让你替她来见面的?”
“不算。我主动说替她来的。”傅鸣野坦白地说。
阮莼自动脑补了一些东西,难受起来。
傅鸣野会替万雅朵来,首先,说明万雅朵提前告诉了他见面的事。
两人要是没有特殊的关系,不至于这样。
其次,傅鸣野说了,他是主动替万雅朵来的!
他是怕她来找万雅朵的麻烦,甚至伤害她,所以赶着前来阻止?
原本以为傅鸣野先前跟她那样,多少有些真情实感的,但自己根本连万雅朵都比不上。
“你找她干什么?”傅鸣野似乎对阮莼的心思丝毫未觉,问。
阮莼心里憋着难受:“我找的是万雅朵,你凭什么替她来!你是她的谁?”
“你别误会,我跟万雅朵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傅鸣野看出了阮莼的情绪,解释。
“那你们是哪种关系?”
“……”
“当然,我并不关心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只是来找万雅朵的,你让她过来。”
“你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
“……”
阮莼难受得眼睛都有些红了,一下站起来,
“既然万雅朵不在,我走了。”
傅鸣野站起身来,挡在门口:“别走。万雅朵能替你解决的事,我也能。”
“我只是想找万雅朵,看能不能说服她帮我把《离婚呈请书》转交给秦斯杰。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你还特意跑这么远来替她等我,你是觉得我会为难她,害她吗!”
阮莼的眼眶越发红了。
她努力想表现得根本不在意傅鸣野跟万雅朵私下的关系,但情绪不免还是有所泄露。
“不是。”
傅鸣野否定,声音略沉,
“我以为,你找万雅朵,是想从她那儿问出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我准备来替她解答。
或者说,我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跟你单独呆上一会儿。
毕竟,我现在约你见面,你肯定是不肯的。
就算见到,你也会无视我。”
阮莼心头酸涩了一下,很快,仍是一脸漠然:“你一边阮香苏,另一边又是万雅朵。你还想我对你怎么样?这难道不是你求仁得仁?”
“是。这是我应得的。”傅鸣野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