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楚只听过榜下捉婿,还没见过公开逼婚的。

    宋景宁稳了稳心神,放下筷子。

    “不知陈将军这话是何意?”

    他的话让受惊过度的陈若云回神。

    “爹,你在说什么呢?”

    她是心仪宋景宁,但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从未动过妄念。

    陈奎横了陈若云一眼,让她不要插嘴。

    他看向清风霁月的宋景宁,回道:“字面上的意思,宋公子已经和小女有了肌肤相亲,自然得成婚。”

    叶初棠震惊地看向宋景宁。

    宋景宁一个头两个大,解释道:“陈将军,当时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

    “在将军府的时候,是救人心切,那在来天山郡的路上呢?”

    宋景宁:“……”

    敢情陈奎夫妻坚持让他给陈若云换药,是在这等着他呢!

    他轻笑了一声,“我好心帮陈将军救女,将军却给我挖坑?”

    “云儿能文能武,相貌中上,更有军功和官职在身,宋公子娶她,并不吃亏。”

    宋景宁最讨厌的便是胁迫。

    他看向陈奎的双眸泛着冷意,“成婚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不能按吃亏与否来算。”

    说完,他看向陈若云。

    “陈姑娘对陈将军逼婚一事,怎么看?”

    其实他可以用给陈若云治伤的大夫也是男子来拒婚。

    但他不想一心维护边疆安定的巾帼英雄,传出不好的流言,被人诟病。

    陈奎立即给女儿使眼色,让她趁机将婚事定下来。

    既然喜欢,那就抓住!

    读书人最重名声,肌肤相亲是事实,就算宋景宁心有不悦,也会答应成婚。

    陈若云冲陈奎摇了摇头后,看向宋景宁。

    “宋公子,你无需理会我父亲的话,救人是圣举,不该因此受胁迫。

    你若有心娶我,我愿意嫁,你若心里无我,便不用勉强。”

    宋景宁从这话里听出了陈若云对他有情。

    但他对陈若云无意。

    “多谢陈姑娘的体谅,今日陈将军什么都没说,大家也什么都没听见。”

    言外之意,他给陈若云换药的事,不会有人说出去。

    膳房的几人连忙表示不会多嘴。

    陈奎快要被女儿气死了,可他又不能强按头,让两人成婚。

    “行,既然你们已有决断,我就不掺和了。”

    说完,他端起酒杯,“各位,耽误大家用膳了,我自罚三杯!”

    喝完三杯酒,陈奎又拿起酒壶准备倒,被祁宴舟按住了手。

    “陈将军,你一会要上路,莫贪杯,我稍后会让人给你准备烈酒和吃食,带在路上吃喝。”

    “多谢祁公子,所需花费,等妻女离开祁家之时,一起算。”

    祁宴舟想着叶初棠掏光陈家家底的计划,点了下头。

    “我知陈将军不想与祁家牵扯太深,陈夫人和陈姑娘的所有花费,我夫人都记得很清楚,请将军放心。”

    陈奎点了点头,松开握着酒壶的手,拿筷子吃菜。

    酒足饭饱后,他起身告辞。

    “云儿,送送爹。”

    陈若云的外伤还没恢复,不能久坐也不能久站。

    但从棠舟院走到前院,还是没问题的。

    “好,我送爹。”

    陈夫人也跟着一起走了。

    陈若云送陈奎到了前院的马厩。

    陈奎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女儿的额头。

    “你这傻孩子,为父都已经替你铺好路了,你为何不走上来?”

    陈若云恭敬地向陈奎行了一礼。

    “爹,女儿知你是好意,但强扭的瓜不甜,若强逼宋公子娶我,他一定会对女儿生厌,进而让女儿蹉跎一生,这是爹想看到的吗?”

    这话虽然有道理,但陈奎不苟同。

    “日久见人心,爹相信只要成了婚,日日相处,宋景宁定能看到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