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郡的雪还未停,街上行人稀少。

    加上仁心医馆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又要天黑了,更是不见人影。

    夏姝知道男子是在拖时间。

    她走到看诊台前坐下,食指点了点桌案。

    “公子过来坐,我帮你把把脉。”

    男子拒绝,“大夫,无需把脉,你只管开药。”

    说完,还吐槽了一句。

    “安神药又吃不死人,把什么脉。”

    夏姝起身。

    可她没走向药柜,而是走到门口,关上了门。

    这一举动让杀手警觉。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朝夏姝出手。

    死了再烧,也一样。

    反正烧成灰后,也辨不出是被烧死的,还是被杀死的。

    杀手出手又快又狠,以为能将夏姝一击毙命。

    可夏姝不仅拦住了他的剑,还从腰间抽出软剑反击。

    “你不是夏姝!”

    杀手说出这话的时候,立刻朝门口跑。

    可他刚运内力,就感觉头有些发昏,双脚也使不上劲。

    眨眼间,他的腰被软剑卷住,狠狠砸在地上。

    锋利的剑尖直指咽喉。

    杀手的视线开始涣散,也没了反击之力。

    剑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是谁?为何长了一张和夏姝一样的脸?”

    舒月嘲弄地勾唇,没有回答杀手,一剑拍晕了他。

    此时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医馆一片漆黑。

    真正的夏姝从后院进来,点亮油灯。

    祁书砚跟在她身后。

    夏姝看着和自己别无二致的舒月,恭敬地行了一礼。

    “多谢姑娘。”

    舒月连忙将夏姝扶起来,说道:“夏姑娘无需多礼,我不过是听命行事。”

    说完,她向祁书砚告辞,从后院离开。

    夏姝看着昏迷的杀手,问祁书砚,“现在怎么办?”

    祁书砚不答反问,“阿姝,和我在一起,以后这样的危险还可能会发生,怕吗?后悔吗?”

    问出这话之后,他的心就提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夏姝想过简单平静的日子。

    夏姝没有立刻回答祁书砚,而是握住了他的手。

    “阿砚,我既然选择了你,以后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会退缩。”

    下决定很难。

    可只要做好了决定,她就不会轻易改变。

    祁书砚提着的心落下,低头在夏姝的额头落下一吻。

    “放心,就算有危险,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说完,他踢了踢脚下的杀手。

    “阿姝,先解了他的迷药,我有话要问。”

    夏姝从药柜里拿了解药,拔掉瓶塞,放在杀手的鼻子下。

    当刺鼻的味道逸散时,祁书砚拿出匕首,刺入了杀手的心口。

    他下手有分寸,伤了杀手,却不会要他的命。

    杀手悠悠转醒之际,尖锐的刺痛让他立刻清醒过来。

    入目的,是祁书砚的冰冷的笑脸。

    视线往下,一把匕首正中心口。

    哪怕杀手这些年几经生死,也被眼前的画面吓得心跳骤停。

    祁书砚满意地看着杀手的表情,将匕首往下按压。

    更剧烈的痛楚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疼得神经紧绷,身体发颤。

    惨叫即将破口而出之际,祁书砚用手指压住唇瓣。

    “嘘”了一声。

    “别叫,不然我会捅得更深。”

    这话吓得杀手本能地咬住唇瓣,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他浑身都被汗水湿透,额头也冒出豆大的汗珠。

    祁书砚没时间和杀手废话,直白地问道:“找你的雇主是谁?让你来医馆做什么?”

    云飞鸾很谨慎,并没有和杀手接触,而是院里的丫鬟外出时,找了跑腿的。

    反正只要银子够,杀手就会接单。

    而杀手的消息,则是老祖宗让人透露给云飞鸾的。

    祁书砚知道她找了杀手,却不知道具体计划。

    他担心夏姝出事,就找祁宴舟借了易容高手舒月,让她来顶替夏姝。

    毕竟舒月武功高强,自保没问题。

    因时间太赶,舒月的易容术并不完美。

    若是熟人,一眼就能看出她不是夏姝。

    但杀手不了解夏姝,自然认不出来,便着了道。

    杀手对上祁书砚充满杀意的眼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想死,可也不敢出卖雇主。

    不然传出去,死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家人!

    祁书砚没什么耐心,手里的匕首继续往下压。

    “你以为你不开口,我就会放过你的家人?在天山郡,祁家是王!”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杀手再次心跳骤停。

    是啊。

    以祁家兄弟的能力,想要查他灭他,轻而易举!

    想明白这点后,他松开被咬出血的唇瓣,如实告知了自己接到的任务。

    “雇主出了五百两,买夏家父女的命,让我火烧医馆,未造成医馆失火的假象。”

    夏姝听完这话,脸上浮现怒容。

    “连我的父亲都不放过,真是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