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玉佩换来一包白色药粉。

    谢彬堂看着手中这包药粉有点犹豫。

    他认不出来,但因为有化鹤散在前,理所当然觉得这也是什么服下去后不死也残的剧毒之物。

    “如果谢琼文他也来看病,不知诊金该是多少?”

    谢琼文毕竟是他侄子,都流淌着天水谢家的血脉。

    浓于水,融于情。

    能救还是救一下。

    张天天扬了扬手中赤红药粉,一丁点都没洒出来:“简单,你服下这副化鹤散,怎么样?”

    谢彬堂不再吭声,转身离开了百槐堂。

    来时飞越大门摔了个狗啃泥。

    走时经过大门,亲手开门再亲手关上。

    十分礼貌。

    见到谢彬堂终于出来了,在门外从信心满满等到焦急不安的谢琼文急忙迎了过去。

    “三叔,里面什么情况啊?我看你突然掉下去了,有没有受伤啊……”

    谢彬堂默然听了片刻,其中夹杂着侄儿的关心。

    他沉声道:“谢琼文,身为谢家的人,你可有为谢家付出的觉悟?”

    谢琼文听闻此言如坠雾里,三叔不是去回礼的吗?怎么忽然就成了他来付出,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不知所谓,只能应道:“我自小便享受着谢家的富贵荣华,若为谢家自然是责无旁贷。”

    “只是三叔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家中有什么事需要我?可是这也太突然……”

    “好,你有这份觉悟便好,现在服下此物吧。”

    谢琼文看着谢彬堂手里的白色药粉,莫名想起了什么不愿回忆起来的往事。

    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三叔,你这……这什么……唔唔唔——”

    大丈夫已经做了决定,便不该婆婆妈妈。

    所以谢琼文虽然后退了,但谢彬堂一步向前,整包白色药粉都进了谢琼文的口中。

    他还捂住了侄子的嘴,不让吐出来。

    片刻过后。

    药粉都在谢琼文嘴中化开了,谢彬堂才松开手。

    柔和神情中满是长辈的慈祥,他叹了口气,悠悠说道:“琼文侄儿,你若有什么心愿现在便与我说吧,我会尽量为你达成。”

    “还有,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你父亲吗?”

    “此事虽非我愿,但确实是我亲手所做,回去之后我会向兄长如实相禀,只言片句都不会有所隐瞒,你且放心去吧……”

    同样是谢家祖祠里多立一块牌位。

    但是家主可以少一个儿子,谢家却少不起一位道门六品高手。

    这个抉择,换了兄长亲自来做,谢彬堂相信也并无什么本质上的不同,最多是父子间的生死离别更能哀动天地。

    “咳咳……三叔,你、你都在说什么啊?你喂我吃了什么……”

    谢琼文弯腰咳嗽。

    方才被捂住了嘴,呛得不轻。

    但谢彬堂以为是毒素发作,眼神愈发悲悯。

    “没事,琼文侄儿你安心睡吧,有我在至少可保你不会太痛苦。”

    “不是,三叔你到底……咳咳——”

    “……你现在感觉如何?”

    “肚子、肚子疼……”

    “唉……”

    噗——

    忽然一声震天响。

    而且。

    滂臭无比。

    谢彬堂为了神情不崩,不得不悄悄动用灵力,封住了嗅觉。

    “叔……我、我内急,茅房……快,带我去找个茅房!”

    这下反而是谢彬堂有点懵了。

    谢琼文脸都憋绿了,连续催了好几声,谢彬堂才回过神,连御空的能力都用上了,带着他急忙就近在间客栈里找到茅房。

    进去,一蹲。

    便是一个半时辰。

    谢彬堂好几次怀疑,这莫非是什么让人在茅坑里虚脱致死的毒药?

    如此恶毒。

    连最后的体面都不想给逝者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