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清慧这老秃驴敢来,必然有所依仗。”

    如有依仗。

    镇魔司首座一人搞不定,那就得是老将出马,再焕发出当年可斩道门大真人的勇力了。

    老将军叹了口气:“但愿冯首座一人能摆平吧。”

    沈其风捏着茶杯,若有所思:“老将军这是希望冯首座独得此事功劳?”

    “镇魔司出了岔子,冯首座难辞其咎,只能多立功劳来弥补了。”

    老将军摇了摇头,遂后笑着说道:“说起来我孙子在修身林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沈院长可能看到?”

    沈其风摇了摇头:“修身林里见本心,我也没法隔着这林中白雾看清他们的经历。”

    他虽是有鹿书院的院长,但也无法掌握修身林内的一举一动。

    如若不然。

    儒家圣人留在修身林中的那支笔,如今也不会有流入佛门之手的风险。

    老将军啧啧称奇:“不愧是圣人留下来的手段,时隔数百年依旧完善,就连你这个院长都钻不了空子。”

    沈其风沉思了片刻,苦笑道:“圣人手段自然不是我等能揣摩,不过虽然我不行,但要说这完全没空子可钻,倒也不然。”

    老将军想起了一桩陈年旧事,哈哈大笑:“沈院长说的是盗首?”

    沈其风微微颔首:“盗首白去踪能以五品境和那位黑道人与盲算子丁抟同为天下三奇,的确是身怀奇技,这天下之大恐怕没几处地方能拦得下他。”

    “可是据我所知,盗首虽然进了修身林,却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是自然,想要在修身林里寻获机缘就要得到那些在林中栽过竹的大儒前辈们的认可,不问自取是为贼,盗首不请自入也差不多了,也就得不到认可。”

    沈其风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其实是有些耿耿于怀。

    圣人到后面一代代大儒,栽下竹苗时所一并留下来的一缕意念,在这数百年里与竹林融为一体,产生了一定的自我灵性,这才成了如今的修身林。

    他是有鹿书院的院长都不能随意进出,而盗首虽然没得到修身林中的机缘,但也确实有在修身林中畅行无阻的本领……

    ……

    不管外人如何围绕修身林设局做计,修身林里的众人都在映照本心的幻境当中寻觅着机缘。

    陈宪虎刚进入镇子,便感到一阵饥肠辘辘,镇上有酒家食肆,不缺吃食,但他身上钱财却都不翼而飞了,似乎没有与他一同出现在这幻境之中。

    是偷,是抢,还是继续饿着?

    陈宪虎选择挨饿。

    虽然明知道这是幻境,但饿到头昏眼花四肢脱力的那种感受也极为真实。

    他想在镇上找份能换来吃食的差事,但却处处碰壁,最后没了力气跌坐在一处大户人家后门,感觉自己就快要饿死过去时,大户人家里的大小姐恰好出门看见了他,给了一顿饭。

    一饭之恩。

    陈宪虎寻个地方睡了一晚醒来感觉恢复了全身力气,还没琢磨清楚该如何回报这顿饭,这场幻境又是考量他什么,再次路过那处大户人家,却见到了官兵在抄家。

    围观的镇上百姓都说这户人家平日里乐善好施,定然是糟了冤枉。

    陈宪虎翻墙入内。

    抄家现场充斥着混乱与血腥,不知得了什么命令的官兵在这乐善好施的大户之家中恣意放纵与享乐,男丁倒在血泊之中,女眷遭撕毁了衣衫和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