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们点了什么菜,再做一桌出来摆到二楼雅座,先把他们请过去,我稍后就去见他们。”

    吩咐好新来的伙计该怎么做之后,郁芸纺上前两前走到华贵女子的身侧,落后大概半个身位,轻声汇报了这件事情,华贵女子喝着一碗银耳羹,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就这样安排下去就行。

    郁芸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多等了一会儿,估计着两人这一顿饭应该已经吃到尾声,这时候去怎么也不至于打扰到客人享用饭菜之后,她才向东家告了声暂退,然后离开厨房,走向招待着百槐堂贵客的雅座。

    “张姑娘,久疏问候近来可好?”

    走进单独隔开了空间的雅座,郁芸纺先是向张天天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张天天旁边的俊逸青年。

    “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应当就是徐真人吧?久仰。”

    “你认识我?”

    “徐真人击退天魔教教主黄农人的壮举,即便是我这胸无大志,只知道打理着一间酒楼的区区妇道人家,听闻之后也是心潮澎湃,向往已久。”

    离开河竹村的少年在这物华天宝的玉京城,原来已经不是籍籍无名之徒了?

    徐年有点小小的恍惚,不过也只是一瞬而已。

    笑容不变,眼神清澈而平静。

    “郁掌柜百忙之中愿意来见我也是我的荣幸,我就不浪费郁掌柜宝贵的时间了,开门见山地问一件事情,我听说郁掌柜和镇国公府有过往来?”

    九珍楼掌柜有些许意外,不过她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不失风度地微微点头:“嗯,我曾在镇国公府当过一段时间门客。”

    她没有否认。

    这算不上什么隐秘,只不过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无足轻重。

    郁芸纺只是意外,这位在京城声名鹊起的道门大真人来九珍楼找她,还以为会是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只是问一问这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

    徐年轻声问道:“郁掌柜方便说说,在镇国公府当门客时都做了些什么吗?”

    郁芸纺没急着回答,先是看了眼陪同徐年一起来到九珍楼的张天天。

    张天天笑着说道:“郁掌柜,徐哥可是我亲哥,他说什么就等于我说什么。”

    一个姓徐,一个姓张。

    这怎么就是亲哥了呢?

    郁芸纺从未听说过那位神医何时又多了个子嗣出来,不过倒是略微知晓他这位女儿是什么性子。

    于是她微微颔首,击退了天魔教教主的道门大真人固然值得敬重,但是在这九珍楼里还是百槐堂更为座上宾。

    “那时是镇国公府的少爷徐承对巫道修行感兴趣,我刚好在这方面有些心得体会,就被招揽进了镇国公府,教授那位少爷有关于巫道修行的知识。”

    徐年问道:“只是教巫道修行吗?”

    “那倒不是,寄人篱下哪有这么轻松,偶尔还做些杂事,那位大夫人喜欢养花,在镇国公府里弄了挺大一座花园,她知道巫道能与草木精魄沟通之后,便还要我帮她打理花园。”

    一个七品的巫道修行者不仅,要当老师还得被迫兼职园丁。

    教的是个草包。

    养的也不是自己喜欢的花。

    如今已是巫道六品通灵境的郁芸纺回忆起那些琐碎,无奈地摊了下手,轻声笑道:“实话实说,要我教的人和要我养花的人,都有些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