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虎忽然指着这副旧铠甲,问道:“孙儿,你知道这副铠甲,经历的最后一战,是哪一场战役吗?”
知晓陈宪虎不知道,所以老将军也没等他摇头,直接揭晓了答案。
“就是让兵魁成了丧国之将的那场大战啊。”
“虽然打到最后是我们大焱赢了,但你爷爷我可是打的憋屈至极,我和萧光那小子各率一路大军包夹了兵魁,竟然还是输了沙场。”
“我还以为这口气是没机会出了,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又听到了兵魁的名号。”
“要是寒乌国真有兵魁效力,正好我也想试一试,看看是我老得快,还是这么多年没掌过兵的兵魁老得更快……”
……
在大焱紧锣密鼓做着准备,等兵魁落下他再度出山之后的第一刀的时候,有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徒步跨过万里河山。
从大漠深处一路西行,来到了战火蔓延之地。
涂满鲜血的城墙被火油燎过,不知糊上了多少碎肉,底下正上演着铁与血肉的碰撞,诞生出了无尽的死亡。
“长生天庇佑……”
拄拐老人叹了口气,穿过铁与血肉碰撞的现场,似乎真就在神明的庇佑下远离了死亡,顺利登上了城墙,走进了城楼。
坐在城楼主位的男人正看着极尽详细的兵势图,有条不紊地传出一道道军令,竟然化腐朽为神奇般的用岌岌可危的寒乌国,挡下了势如破竹的大焱兵锋。
传令官在城楼上频繁地进进出出,除了传达城楼里的军令之外,对其他所有事情都视若无睹,而坐在城楼统筹全军的男人目光全在不断变动的兵势图上。
偶尔他会咳嗽两声,便立马有人奉上掺了蜂蜜的水。
之所以咳嗽,倒不是什么偶然风寒,仅仅是因为他已不再年轻了。
但早在许多年前。
他就已经失去了所有,哪里还在乎什么年不年轻呢?
拄拐老人走进城楼。
守在这里的近卫恍然警觉,正欲拔刀。
却见男人抬起了手。
轻轻往下一压。
不用多余的言语,仅仅是这么一个动作,近卫便纷纷收刀入鞘,奉行着无可置疑的令行禁止,不问一句缘由,沉默着回到了原位,继续守护着男人的安危。
统帅全军的男人的视线少有的离开了兵势图。
名为韩子荆的男人看着来到面前的拄拐老人,沉声说道:“大祭司,从大漠来到这寒乌国,跋山涉水万万里可是辛苦你了,如今亲眼见到我在这里,不是什么拿我的名义想拖你们大漠下水的骗局,总该满意了吧?”
拄拐老人在大漠里的地位极高。
只在大漠王之下。
甚至因为名义上是在人间代行着长生天的意志,除非遇上涉及大漠生死存亡的大事,都不用受到大漠王的管辖。
大祭司拄着拐杖,看着近在眼前的以兵道冠绝天下的兵魁,沉吟片刻忽然说道:“韩兵魁,你知道吗?我此时在想,如果我摘了你这颗脑袋送给大焱,我大漠能得到多少粮食?”
面对这近在咫尺的威胁,韩子荆不为所动,连眼皮都没跳一下:“能得多少粮食?在看那位英明神武的大焱皇帝当时心情是好是坏之前,恐怕大祭司得先考虑怎么才能摘下我这颗脑袋。”
大军对垒之时,用兵之道比不过兵魁,就想着孤注一掷在三军中斩下兵魁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