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人,京城一别没想到能在天水城再见,不知等此间事了,谢某可有机会尽一尽地主之谊?”

    虽然说,谢家之前和徐年有些不愉快。

    不论是谢琼文还是谢彬堂,都在徐年手中吃了亏。

    但是这些已经了结过了。

    之前谢彬堂认下了这个亏,希望能恩怨两清。

    两清之后再相见。

    当然是要以礼相待。

    倒不是谢家的家风如此淳朴以德报怨,只是当摆在面前的是一位五品强者,换成哪一个世家都会在瞬间变得家风淳朴,牢牢记住结缘远胜过结怨的醒世真理。

    只要不是怎么都过不去的生死大劫,那么在五品面前就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况且除了这位徐真人外,谢彬堂后来专门打听了才知道,这扎着羊角辫的少女也不得了,她爹可不是劳什子御医,给大焱天子治病,那都是红袍太监领着用八抬大轿抬进的宫里。

    谢彬堂除非是逆练功法把脑子给练坏了,才会为了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胥华呈,再和这两位结下什么梁子。

    他在门口等着。

    就是等着徐年和张天天来了,他好能第一时间解释清楚,免得二人误会。

    徐年笑了笑,看了眼在沸血散的毒素渗透下已经气若游丝的胥华呈一眼,再看向曾经飞过百槐堂的大门给他“送”来储物法宝的谢彬堂。

    他明知故问道:“你要救他吗?”

    “不熟。”

    谢彬堂不假思索说出来的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最是凉人心。

    胥华呈不仅心凉。

    他感觉的到,自己的命也快凉了。

    徐年又问:“刚刚听你们还提到了漕帮?”

    “谢家和漕帮,只是些许生意上的往来而已,不过那舵主窦江流来我谢家赴过宴,若是他的白事摆席,到时候我谢家也需要出席,尽到一份人情。”

    胥华呈瘫在地上,瞪大了眼睛。

    他只说窦江流生死难料等着救,这位谢三爷竟然直接跳到吃席了?

    谢家的态度也已经明了。

    如今……还有谁能救自己呢?

    胥华呈咬了咬牙,咽下喉咙间涌出的血腥味:“你……你们不能杀我!你们、你们知道我店里卖的那些哑菜是……是从哪里来的吗?”

    明明应该是什么威胁的话,但是不知为何,从他口里说出来,却是满怀畏惧。

    张天天挑了挑眉,似乎满不在乎。

    胥华呈其实到现在都没想好该不该说出这个秘密,但是现在再不说,可能就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他压低了声音,生怕被更多人听了去,厉声道:“是大皇子!”

    “那些小姑娘……全都是大皇子卖给我的!”

    胥华呈嘴里这一声大皇子出来,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谢三爷都吓了一跳,连把胥华呈生吃了的心都有了。

    这是能说能听的秘密吗?

    如今大焱天子是个什么状况,谁家心里还没个数了,虽然太子迟迟未立,谁也猜不出龙椅上的那位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但是天子不立太子,下面的人当真半点心思不动?

    不可能的。

    不论是臣子还是皇子,怎么可能半点想法都没有。

    这不是什么智者高见,而是历朝历代更迭的动荡时期,从历史中总结出来的沾满鲜血的覆辙而已。

    要问谢家在这场已然不会太远的皇位继承当中支持哪位皇子?

    不好意思。

    谢家关门自闭,哪个皇子都不想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