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慕苏的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因为她在抬头瞬间，与现身的艾娜对上了视线。
“我从来不知道，你竟是这样想我的”，艾娜眼神中夹杂着浓烈的失望，她抬手，七翎扇出现在手中：“慕苏，你已经配不上古医之名了。”
“那我们便比比看”，慕苏手中的蝶刃也是一点都不留情：“今日，究竟是你死，还是我死！”
“娜娜……”，黎悦曦下意识上前了一步，想去帮忙，却被姜溪颜一把拉住。
“悦悦”，她摇了摇头：“娜娜能对付，先处理这些人，得找到古家的罪证。”
没有罪证，天医门贸然对古家动手，只会遭人诟病。
黎悦曦会意，手按在了三长老头顶，开始搜魂。
“艾娜，你的境界与我本就没太大差别，这几千年，更是毫无长进”，慕苏躲开攻击，冷笑：“可我成为邪医后，修为却是有增长呢。”
“你不屑于邪医，可最后，还不是要败在我这个邪医手上！”
“唉”，姜溪颜幽幽叹了口气：“都到现在了，你依旧是执迷不悟吗？”
下一秒，慕苏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倏然从半空中坠落，狠狠摔在了地上。
感受到体内的异常，慕苏惊恐万分：“我……我的力量……我的力量为什么在流逝？！”
“你进来以后，没有闻到一股香味吗？”，姜溪颜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扔到了慕苏面前：“我们几个人身上，都挂了这个。”
“香……香味？”，慕苏四肢僵硬，动弹不得，茫然的重复了一遍姜溪颜的话。
“是涤秽香”，姜溪颜好心解释：“你若不动用邪医的力量，也许还有机会逃跑，但你一旦动用，该香就会在第一时间封锁你的经脉、你的修为，让你动弹不得，修为流逝。”
天阶的香，可花费了她不少时间去调制。
“原来……原来是这样”，慕苏瞳孔猛缩：“难怪你从始至终都冷静至极，恐怕我的举动，早就被你预判了吧？”
“是”，姜溪颜点头，走到了慕苏面前：“只是我的确没想到，天医门的叛徒，会是你。”
“慕苏”，她声音放轻：“你是我亲手推上去的人。”
“我尽心尽力的教你，就是担心有一天出了意外，娜娜孤身一人，无法应付天医门众人。可我没想到啊，你才是那个最大的意外。”
“呵”，慕苏冷笑：“姜溪颜，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三千多年前，你挥挥手就能弄死我，可现在却要靠这些手段。
你的修为去哪儿了，你假死又是因为什么，你敢说吗？”
“我并没有假死脱身”，姜溪颜叹了口气，去除了易容与伪装：“三千多年前，我是真的死了，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回来了而已。
你明明和他们一样，是亲眼见证我的死亡的，不是吗？”
慕苏看着姜溪颜的脸，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口。
作为一名出色的古医，她当然能看出这张脸究竟是易容还是真脸，她简直是难以置信，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松口：“你们杀了我吧，我输了，我认，但，我没有错，没有！”
姜溪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旁刚搜完三长老魂，就听见慕苏的话的黎悦曦先炸了：“你没错个鬼！
要不是阿颜和娜娜你早就死了，你还能在这里争门主之位，创建古家害人，你欠她们几条命你知不知道？！”
姜溪颜蹙了蹙眉，有些无奈于黎悦曦炸这么早有点破坏了她的计划，却也没说什么，而是看向黎悦曦，示意她说下去。
“你在胡说什么？！”，慕苏拧眉：“我什么时候欠过她们？”
“四千多年前，你去无妄秘境历练”，黎悦曦声音压不住的暴躁：“灵根损毁，道心破碎，连灵魂都被重创，只剩下一口气，阎罗难救。
所有人都说你会死，可阿颜和娜娜并没有放弃你。阿颜以十二阶的凝原丹吊住了你的命，并且找到了唯一一个能救你的办法。”
黎悦曦冷笑：“你猜，那个办法是什么？”
“不，不可能，我根本没有这段记忆”，慕苏脸色微微发白：“你在说谎！”
“悦悦没有撒谎”，姜溪颜抬手，解开了自己曾经下在慕苏灵魂上的记忆封锁：“你不记得，是我担心你心境因此受损，封了你的记忆。”
艾娜也点头：“当初那件事，母亲听从了师尊的建议，给天医门众人下了封口令，因此，你并没有得知这件事，只是以为自己发生意外，陷入昏迷，被天医门众人救回。”
“唔”，突如其来的记忆涌入脑海，慕苏脸色又白了几分，还在喃喃：“怎么会？怎么可能？”
黎悦曦并没有停下，说出的话清晰的落入慕苏耳中：“你不是好奇阿颜为什么明明是冷月剑尊，却在后来再也没用过剑吗？
你不是好奇为什么娜娜进行了所谓的闭关以后，修为还倒退了吗？
你不是疑惑过为什么天医门后来会突然对天火门发难吗？”
“现在，我告诉你”，黎悦曦声音一寸寒过一寸：“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阿颜再也没用过剑，是因为她将凝聚了几千上万年的剑心从体内剥离了出来，只为了救你的命；
娜娜修为倒退，是因为她为了拿到能够救你的万重莲，深入异海，被海底的灵兽所重伤，而之后所谓的闭关，其实是在养伤；
天医门对天火门发难，也是因为阿颜和娜娜，想为你报仇，讨个公道。
阿颜若是不在意你，会剥离自己的剑心救你？
娜娜要是真的在意一个门主之位，当时就让你死了，又何必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为你采摘万重莲？
门主若是偏心娜娜，又怎么可能下达封口令？
她们如此真心诚意的对你，到头来，换到的却是你在背后捅刀子。慕苏，你告诉我，你凭什么？你，何德何能？！”
“我……我不知道”，此时，慕苏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脸色惨白如纸：“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