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献晚:“……那,您先帮我碎了,人以后再说?”

    云为泽静眼瞧着衣袖上那双纤白的手指,唇角噙着三分莫名笑意,“怕你师尊责罚?”

    就不怕他知晓。

    江献晚:“……”

    真别说,云为泽一下子说到她的痛点了。

    花不休若是知晓来龙去脉,定然先拿火来烧她。

    江献晚不自觉将他衣袖攥出深深浅浅的褶皱,吐出一口热气,痛苦承认,“帝尊助人为乐,定不会背后打弟子小报告。”

    云为泽轻“唔”一声,“南帝尊从不助人为乐。”

    “我倒觉得你天不怕地不怕。”

    “留着,好长记性。”

    江献晚:“……谢谢您啊。”

    “不客气。”云为泽轻轻拍开摸到腰腹间的手,“倒也不必用这种谢法。”

    江献晚:“……”

    她难耐的动了动,收回不老实的手,狠狠咬了一下指节。

    嗓音是被痛欲交织,折磨疯的泣音,“帝尊,您给我讲个故事听吧。”

    转移转移她的注意力。

    云为泽偏眸看她,眼眸在羊角灯晕开的烛火中,藏着几不可察的鎏金碎屑,“南境帝尊非我不可,讲这个如何?”

    他挑灯看了一夜。

    唯独不喜欢女主的名字。

    林暖暖。

    江献晚:“……”

    没想到有朝一日舞到正主面前,她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双手难以控制,颤抖着死死揪紧一片素白的衣料,咬牙,“这题我会,换一个。”

    云为泽也不难为她,或许看出她急需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果然同她娓娓讲起故事来。

    “三百年前玄古大陆分南北与虚古三境,魔妖界为三域,虚古境钟灵毓秀,力压两境,占据大陆中心,又称中州,彼时有灵休帝尊独尊一方。”

    他从睫毛下瞧着江献晚支起一点耳尖,指尖无意识的顺着他的袖口往这边攀,不紧不慢,“后来,界域与两境两域大战,中洲跟着热闹。”

    云为泽叹息一声,“那一战发生在中洲,南北两境帝尊与妖帝魔皇皆陨落在那场大战,灵休帝尊与界皇不知所踪。”

    “玄古大陆重新洗牌,中州乃必争之地,神仙打架,生灵涂炭。”

    “十几年的战火连天,新的妖帝魔皇相继继位,三境化作两境,由我与帝隐掌管,至此,休养生息。”

    “我的灵泽之树与帝隐的灵墟,便是在中州偶然寻到的机缘。”

    云为泽见她满脸汗水,脸颊熏熏然酡红,有努力在听,视线落在横在他腰腹上的一截雪白小臂,慢慢看向头顶青纱帐。

    侃侃继续道:“中州地势广袤,埋骨无数,人魔妖尸山铺就,一步一冤魂,因逝者怨气滔天,死气遮云,很快便成了难以踏足之地,再往后,外围由南北两境弟子共同镇守。”

    说到这里,如花隔云端的南帝尊微微敛了眉。

    虚古境死气厚积,他与帝隐和凤仪联手,也只能镇压一二。

    后来两境弟子建起数座灵塔,而灵休帝尊的厄弓便是阵眼,其中生灵才得以缓慢恢复延续。

    只是,那十几年的战火连天,终是伤了根基。

    重开中州,还需要些时间。

    云为泽三言两语便讲完了近三百年的玄古大陆历史,一看就不擅长讲故事。

    江献晚只能主动找话题,“界皇同两境两域开战,中州为何不坐享其成?”

    说到这,云为泽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你听过世人对界皇的评价吗?”

    “疯狗界皇?”

    “嗯。”云为泽拨开她面颊的湿发,举袖又擦了擦她的面颊,“曾经其实并无界域,界皇横空出世,拳打南北两境,脚踢妖魔两域,吞了不少地盘,便有了界域,与中州鼎足相立。”

    江献晚由衷道:“那界皇还蛮厉害的。”

    界域与其他两境两域不同,人魔妖皆有,界皇能治的这些人魔妖服服帖帖,手腕可想而知。

    自三百年前界皇失踪,便由人魔妖三王共同掌管。

    “是很厉害,渡劫第一人,不然也不会惹的两境两域联手。”

    云为泽轻轻扣了她乱动的手,“不过名录记载,界皇从未找过中州的麻烦。”

    “为什么?”江献晚一边惊讶道,手不自知的摸向硬邦邦的腹部。

    云为泽睫毛垂落半扇,凝在那只纤细白嫩的手上,重重一拍,“野史记载,界皇与灵休帝尊有不可言说的关系。”

    不过,野史大多可信。

    “界皇不是无情和杀戮道同修吗?”

    想到什么,江献晚有些好奇,“您见过界皇和灵休帝尊的样子吗?”

    她在书中曾见过那一身烫金纹黑裳,露着小半张脸的灵休帝尊的图册,实乃天人之姿。

    而那位传说中的疯狗界皇,除了疯如恶狗四字评语,画像未曾留传。

    “并未。”

    “灵休帝尊果真与界皇有情?”

    云为泽呼吸有些紊乱,捉了她两只手腕,“莫要乱动。”

    见她白嫩的脚难耐的蹬了蹬被褥,踹的他的袍角跟着乱,继续答疑解惑道:“传言灵休帝尊亦正亦邪,性子古怪。”

    “爱好可能……”

    他话音忽然一转,“我说了这么多,该你了,你和帝隐如何认识的?”

    江献晚模模糊糊顺着回答,“我在撵鸡,被雾渺看到了,然后带回去测了灵根,就被打包送到了帝隐床上。”

    “你应了?”

    云为泽微微蹙眉,江献晚的性子,不应该会答应。

    江献晚在他掌心胡乱挣扎着,“我当时还没有修为,也没钱,饿了四天,受了内伤。”

    云为泽默默勾出两只掌心中的一缕乌发,中肯点评,“那你还真是饿了。”

    江献晚:“……”

    她脑中不由自主浮现一具寂冷如月,一袭雪衣遮掩了狂暴力量的身躯,神魂都在叫嚣着失据。

    不得不说,虽是交易,可那些陌生而又蜇的灵魂战栗的极致愉悦,都是帝隐带给她的。

    她以为时间久了,就想不起来了,可后来每次的春潮期,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人带给她的体验。

    江献晚很热,热的泪水从眼角不断滑落,犹不自知。

    “帝尊……我……”

    她受不了了!

    江献晚晕红的面颊烧的滚烫,一双眼睛仿佛浸着湿淋淋的春水,脆弱而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