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泼脏水
面对苏丞相和夫人的严肃叮嘱，苏棠只好答应下来。
一连五日都在府中静养。
“萍儿，这几日不能出门着实无趣，方才我听母亲说要去宝华寺上香，待父亲去上朝，母亲出门后，我们便趁机出门吧。”苏棠百无聊赖地搅和着碗里的白粥。
萍儿为她布菜的手一顿，“可是小姐，老爷和夫人不是说让您别出门吗？咱们这样不好吧？”面色为难地看向苏棠。
“不会的，咱们在父亲和母亲归家之前回来便是了。”
在苏棠的劝说下，萍儿迟疑地点了点头。
前脚苏丞相和苏夫人一出门，后脚二人便跟了出去。
几日未出门，苏棠什么都瞧着新鲜，带着萍儿在京中最繁华的长街上逛了足足两个时辰。
主仆二人从成衣铺子逛到糕点铺子，萍儿手中拎着大包小包苏棠采买的东西。
“小姐，不行，我逛不动了。”在苏棠即将进入第三家胭脂铺子时，萍儿忍不住拦住了苏棠。
看着萍儿苦着一张脸，手里的东西快多到拎不下了，苏棠意犹未尽地指了指不远处的茶楼，“我们先去那儿的茶楼歇歇脚，喝点茶水。”
萍儿点了点头，连忙跟上苏棠的脚步。
茶楼门口，招揽生意的小二见苏棠衣着不凡，身后的婢女手中还拎着不少东西，连忙上前招呼，“贵客里边请，里头正好还有一雅间，您跟我来。”
到了雅间，二人放下手中的东西。
就着小二上的一壶茶吃起了点心。
刚喝了一盏茶，苏棠二人便听见隔着一道屏风，对面几人的嬉笑声。
原先她本是无意去听的，只是无意间，她恍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主仆二人目光交汇，萍儿放下了手中的点心，“小姐，对面是不是提及您的名字了？”
“似乎是。”苏棠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移步到屏风下。
“你们可知前几日发生在嘉禾郡主府的那场闹剧？”一道女声神神秘秘地问。
几人立刻附和。
“知道是知道，就是不知其中细节了。”
“是啊，新蕊，你可知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位被唤做新蕊的女郎轻笑一声，言语倨傲，“那是自然，我姐姐那日就去了诗会呢。”
说完这句话，她便不再言语，吊足了其他人的胃口。
“好新蕊，你就说说嘛。”
“是啊，姐妹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几人等不及催促道。
新蕊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地道来，好似自己亲眼看到一般，“还能有什么，当然是那苏棠和楚家二房之女瞧不上蒋月柔，也不将长宁县主放在眼里，长宁县主此次倒是宽厚，念在郡主府设宴，并未与那二人计较，谁知那二人竟挡着长宁县主的面出口侮辱蒋月柔出身低贱。”
说到这，她嗤笑一声，“苏棠也就罢了，仗着自己是相府嫡女，只是那楚瑜芝只是个庶出子的女儿，竟也看不上蒋月柔，还让蒋月柔离她哥哥远一点。”
“长宁县主好歹贵为县主，蒋月柔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女，相府嫡女又如何，不过是偷了个好胎罢了。”
“要我说长宁县主此番也算宽厚了，竟然被苏棠和楚瑜芝二人爬到二人头上来。”有人忍不住出口帮着长宁县主和蒋月柔打抱不平。
隔着屏风，苏棠紧咬下唇，面庞上笼上一层寒霜，眸中满是愠色，
袖中的手紧紧握拳，指甲不自觉间嵌入手心。
“小姐，这分明就是污蔑！”萍儿听见几人如此给苏棠泼脏水，气得要去找人争辩，却被苏棠拦了下来。
苏棠想听听这些人还会如何污蔑她，被另外几人唤做新蕊的女郎她也认识。
遥想她幼年时，岑新蕊的父亲还是她父亲底下的一名司直，那一阵子岑父十分敬重她的父亲。
岑府还长将岑新蕊送去相府，说是与苏棠作个玩伴。
岑新蕊也同她父亲一样，十分有眼力见，整日里围着苏棠转，只是不知为何，待岑父官升一阶，成了太尉手下的长史时，岑新蕊忽然单方面端了同苏棠的来往。
“新蕊，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幼时不是和苏棠还是闺中密友吗？如今怎么不见你们二人走动？”
岑新蕊翻了个白眼，冷嘁一声，“还不是苏棠仗着自己是相府嫡女看不起我，她父亲是我父亲的上峰，苏棠为人孤傲便拿我当丫鬟使，动辄还打人，当初苏棠这性子除了宁望舒那个傻子，可无人愿意跟她交往，若不是她父亲特意交代了我父亲让我多去相府与她走动，我才不会去。”
苏棠的胸口微微起伏，内心的怒火翻涌。
明明当初是岑新蕊整日粘着自己，要跟自己交朋友。
只要岑新蕊来了相府，自己必定是命人好吃好喝招待着，若是她看上了自己的首饰和珍宝，不打招呼便会带回家。
苏棠念着二人是朋友，便没多计较，没想到岑新蕊如今竟然反咬一口。
说她就算了，还将她父亲说成了公私不分的昏聩之人。
苏棠心头的怒气一下子克制不住，她快步绕开屏风走到了隔壁。
“岑新蕊，你敢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隔壁几人正说到兴头上，猛地看到她们所说的本尊，一个个指着苏棠惊叫。
岑新蕊方才还不屑的脸色一僵，显然是没想到苏棠竟会出现在这，心里头慌乱的很，但看到身边的几个贵女，心想若是自己现在否认说的都是假话，那日后还怎么出现在人前？
于是她硬着头皮，目光闪躲地对着苏棠愠怒的眸子，但她随即转念一想，自己的父亲早就不在苏棠父亲的手底下做事了，便挺直了腰杆，“我我有什么好发誓的，真的就是真的！你惯会欺负人！”
如此明目张胆的泼脏水使得苏棠怒极反笑，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她快步向前，掌风凌厉地扇了岑新蕊两个耳光。
“既然我没打过你，你也要朝我泼脏水，那我不如主动把此事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