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杀人了

    何夫人皱眉思索半晌,听到“香火断了”这四个字时,猛然惊恐抬头。

    “好,我答应你!不过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之后我们就要回京,郡主最是娇宠昭儿,这事若是传到她耳朵里,我也没法子。”

    听了这话,林歌点了点头。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若是两个月下来,何昭仍旧死性不改,这孩子也没救了。

    回到府上时,张守瑾正在书房温书,林歌端来一碗参汤,将汤放在书桌后,自顾自地坐到他身旁。

    相公认真读书的模样,真美。

    “这么晚了,还不睡?”张守瑾放下手中书简,朝林歌投来温和的笑。

    林歌顺势拉住他的手,“相公也早点休息吧,烛火太暗,对眼睛不好。”

    说着,林歌将案几上的书简收好,余光忽然瞥见几本书下压着一幅画。

    “这是什么?”

    张守瑾来不及阻止,林歌已经将画抽出来了。

    瞧见那画上惟妙惟肖的女子,林歌眸色一惊,“相公画的是我?”

    张守瑾喉结微动,垂眸应了一声。

    “画得真好看!”

    林歌捧着那画欣赏了半晌,又朝张守瑾笑道,“我家相公,真是多才多艺!”

    张守瑾将人揽入怀里,夺过她手中的画卷,烛火散着柔和的光,怀中人靠得很近,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林歌轻笑一声,仰起身子,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轻轻送上一吻。

    “娘子…别这样。”

    张守瑾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隐忍。

    他将人抱回榻上,轻柔地盖上锦被。

    “相公,你是在嫌弃我吗?”

    林歌眸底掠过一抹失落,出声询问。

    张守瑾连忙摇头,“自然不是,你年纪还小,身子本就娇弱,三个月前还受了重创,茯苓交代过的,要等你彻底恢复才行。”

    张守瑾喉咙滚烫,一双大手紧紧攥在袖中,隐忍出声。

    娘子还没长开,他不能只顾自己。

    听了这话,林歌只觉得心中荡漾起涟漪。

    他竟是在关心自己。

    想想也是,她这副身子虽说十六有余,却还不如吕安瑶高,更是瘦得像根竹竿。

    才成亲那会儿还不如十一二岁的孩童重,她费心调养了两三个月,眼见着长出些新肉,又坠崖昏迷了大半个月,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娘子,快睡吧。”

    张守瑾替她掖好锦被,转身出了屋子。

    这回,倒是他主动同自己分房睡了。

    林歌叹息一声,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

    “杀人了,杀人了!”

    夜里,林歌被小厮的喊声惊醒。

    院外已经乱成一团。

    只见何昭手里拿着一把刀,浑身是血。

    两个小厮躺在地上,胸口处涌出大片大片血迹。

    院子里的小厮手举灯笼,朝着何昭聚拢,眼底带着戒备。

    “何昭,你好大的胆子!”

    林歌见状,大喝一声。

    何昭一脸惊恐的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慌忙的扔下手里的刀,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没想杀他们的,谁让他们拦着我,我只是随手一挥想吓唬吓唬他们。”

    何昭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小厮会故意撞上来,他这才将人误杀了。

    “这些道理,你留着去县太爷那里解释吧。”

    林歌眸色微冷,连夜将人压到了知州府。

    江知州见状,只能深夜升堂。

    何昭像是没了主心骨,跪坐在堂上,双眼无神,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着,“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我府上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那两具尸体也抬到了义庄里,何公子还在反驳什么?”

    林歌怒气上涌,恨不得上前将人暴打一顿。

    何昭心虚地吞了口口水,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在这时,何夫人慌忙赶到,同何昭一起跪下,“大人明鉴,我孙儿之前一时失手,并不想杀人的。”

    何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命令身后的丫鬟将一个木匣子交到江知州手里。

    那木匣子里头躺着一沓沓银票。

    江知州冷哼一声,神色为难说道,“令公子这次闹出了人命,不是小打小闹,本官不得不罚。”

    说完这话他又朝捕快招呼一声,“来人,将他押入大牢!”

    “我不是故意的,你这老头竟然敢关我,祖母你快去请我母亲,让母亲来救我!”

    何昭被拉出去时,仍旧不平不忿地大喊着。

    ……

    一连关了两日,何昭水米未进。

    看着那没有一点油水的饭菜,何昭一气之下又将饭盆打翻。

    “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呢,大人的处决书已经下来了,判了你秋后问斩!”

    来给他送饭的牢头冷哼一声,转身要走。

    何昭却大喝一声将人拦住。

    他已经两天不吃饭了,牢里阴暗潮湿,时不时还会有老鼠出没,这两天连觉都睡不好,整个人看上去糟糕极了。

    “不可能,区区一个知州,谁给他的权利敢斩我的头?我娘可是郡主!”

    “祖母怎么这么慢,为什么还不发消息传回京城?”

    何昭急得不行,长时间不吃饭,他只觉得头上一阵眩晕,一下跌在地上。

    “何老夫人有你这么个孙子,也是她命不好,昨日得知你被押入大牢,她急火攻心,晕倒在了大堂上,没救回来。”

    牢头这么说着,忽然叹了口气。

    听了他的话,何昭大吃一惊!

    “不可能,祖母身体很好的,怎么会死!”何昭两只手紧紧攥着栏杆,眼睛瞪得溜圆。

    “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牢头也不管他,任由他在里头乱喊乱叫,自顾自地去了前头休息。

    ……

    “放饭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何昭身上的衣裳传出一股馊味,原本利索的头发此刻也杂乱不堪。

    他双眼无神地接过牢头手里的饭,直接拿手捏了一口米饭,塞进嘴里,如同嚼蜡。

    已经十天了,祖母仍旧没来看他。

    祖母向来宠他,见不得他受一点委屈。如今竟能忍到现在,何昭的内心似乎动摇了。

    难不成祖母真的被他气死了?

    那该如何是好啊?

    他这次离京,是赌气出来的。

    往常同母亲赌气,他一走就是三四个月,也不往家中寄一封信。

    母亲前些年还担心他,一直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