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白珍珍有些紧张,酒气扑面而来。
白珍珍眉头紧锁,有些担忧地说道,“叶哥哥的伤还没好,怎么能喝酒呢?”
听了这话,叶青鹤眼底隐去了几分哀愁,他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洞房花烛夜,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事。
但他…不举。
若不是灌了自己几杯酒,他真的没有勇气走进来。
“珍珍妹妹…”叶青鹤身形一歪,醉醺醺地倒在了榻前,两只手紧紧抓住了白珍珍的小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对不起,我给不了你幸福。”
叶青鹤一边说着,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砸在了那大红喜服之上。
白珍珍反握住他的手,声音温和地说道:“那又何妨?珍珍喜欢的是叶哥哥这个人,不为别的。”
听到这温和的声音,叶青鹤哭得更厉害了。
他一把搂住眼前这娇小的身躯,又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愧疚。
“珍珍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是平妻又如何,终有一日,我会把林清浅休了,扶你做正妻。”叶青鹤真心实意地保证着。
白珍珍被他搂的难受,大红盖头还盖在脸上,闷得厉害。
她咳嗽两声,提醒道:“叶哥哥,你还没掀盖头呢。”
听了这话,叶青鹤尴尬地将人放下,拿起桌上的如意杆,缓缓朝白珍珍走来。
见他迟迟不动,白珍珍打趣道:“又不是头一回了,叶哥哥怎么还不掀。”
“谁…谁说不是头一回?我心里只有珍珍妹妹,林清浅的盖头,是她自己掀的。”
叶青鹤急忙解释。
白珍珍心中暗喜,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林清浅,竟在大婚之日受了此等侮辱。
正想着,叶青鹤拿起如意杆,掀开了大红盖头。
他一脸期待地朝白珍珍看去,只是看到那半张脸时,期待变成了惶恐,吓得他大喊一声。
白珍珍原本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见他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下意识朝脸上摸索。
触摸到伤口时,一阵钻心的疼蔓延全身。
白珍珍痛呼一声,这才察觉到脸上的黏腻感。
“珍珍,你的脸…”
叶青鹤颤颤巍巍地坐到榻上,朝着外面大声呼喊,“来人呐,快请大夫来!”
白珍珍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慌忙说道:“不要,不要让大夫来,明天是你我大婚之日,我不想让他们看我出丑。”
白珍珍如是说着,泪水忽然夺眶而出,倒不是她故意装可怜,实在是疼得厉害。
看着怀中人哭的楚楚可怜,叶青鹤眼底的恐慌变成了心疼,他将人搂紧几分,声音温和地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弄的?”
白珍珍止住哭声,抬起头朝他看去,梨花带雨的模样,更让叶青鹤心痒,“是…乐安县主,昨日我出府采买,轿夫顶撞了乐安县主几句,她就下令让身边的丫鬟踢了轿夫一把,我…我没坐稳,从轿子里跌了出去,正好摔在了一颗石子上。”
说到这里,白珍珍又哭了起来。
听到乐安县主四个字时,叶青鹤眼底浮现出一抹冷意。
又是他们!
“珍珍妹妹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大夫将你治好,至于他们两个…”
叶青鹤冷笑一声,“我自然有法子整治!”
“姑娘…”
门外,忽然传来春杏的喊声。
白珍珍止住哭声,“你来做什么?”
春杏的声音里有几分喜色,“方才乐安县主差人送来一瓶药膏,说是为了昨日之事赔罪。”
“她一个乡野村姑,能有什么好药膏?”
叶青鹤冷嗤一声,“还不赶紧丢出去,别脏了敬国公府的门楣。”
春杏的喜色戛然而止,停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珍珍扯了扯叶青鹤的袖子,倒是对那药膏有几分兴趣,“叶哥哥,乐安县主也是一番好意,收下吧。”
叶青鹤垂眸朝她看去,眼底满是怜爱,“你呀你,总是这么心软,把谁都当作好人。”
“还不赶紧拿进来。”叶青鹤低喝一声。
春杏这才低头走进来,将药膏递给了白珍珍。
看着那平平无奇的瓷瓶,叶青鹤眼底满是不屑,“我就说她能有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只是在药铺里买来的低端货。”
白珍珍拧开盖子,一股臭味扑鼻而来,熏得人作呕。
叶青鹤急忙将药膏夺走,往门外一扔。
春杏眼疾手快地将那瓷瓶接住。
“我就说她没安好心吧,那么臭的东西,竟敢送给你。”
叶青鹤捏着鼻子骂了一声。
白珍珍也被熏得不行,眉头紧锁着朝春杏看去。
春杏却将那药膏视若珍品,朝着白珍珍说道:“乐安县主派人送来时已经说明味道了,他说这里面有一味特殊药材,虽然奇臭无比,但对治疗伤疤有奇效。”
“姑娘,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春杏语重心长地说着。
叶青鹤自然不知晓,姑娘这张脸会留下疤,所以才不在意这瓶药膏。
春杏也说不出来,她为何会相信乐安县主。
听了春杏的话,白珍珍敛下眸子,似有几分探究。
“珍珍妹妹,你当真要把那臭烘烘的东西抹在脸上?”
见白珍珍犹豫起来,叶青鹤满脸震惊。
“不…”白珍珍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但这好歹是县主的一片心意,总不能真的扔出去。”
说完这话后,她又朝着春杏看去,吩咐道:“收到梳妆台里去吧。”
春杏应了一声,将那药膏摆在梳妆台最显眼的位置后,悄然退出房中。
一夜好眠,白珍珍这一觉竟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时,她慌忙穿戴整齐衣裳,看到铜镜中那张狰狞的脸,还是拿起那个瓷瓶,将药涂抹上去。
奇怪的是,上药时脸上的伤口竟然没有疼。
白珍珍来不及思索这个,连忙让春杏梳妆,今日她还要去主院敬茶。
叶青鹤打了个哈欠,朝着白珍珍走去,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珍珍,母亲说过了,你昨日也累了一天,今日午时敬茶就行。”
听了这话,白珍珍眸色一喜,却又摇了摇头,“咱们不能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