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双目猩红地朝太后看去,嘴角扬起一抹狰狞的笑。
“母后,即使是你,也无法阻止朕了。”
看着林煜近乎癫狂的模样,太后气得不行,抬手直直朝他指去,口中却说不出话来。
血气在胸腔上下翻涌,太后终是支撑不住,身形一歪,重重朝地上栽去。
林煜冷漠地瞥了一眼,面上的狞笑缓缓消失,他拍了拍手,召门外的桂嬷嬷进来,“母后病了,派人精心看护着,病没好前,还是别出慈宁宫了。”
荫翳的声音回荡在桂嬷嬷耳旁,桂嬷嬷吓得根本不敢抬头,她两只手紧紧抓在太后的肩上,颤抖着将人带出了御书房。
……
回府的马车上,林歌斜靠在张守瑾的胸膛前,脸颊泛起几分红晕。
她实在不胜酒力。
张守瑾大手轻抚在她额前,察觉到她炽热的体温,凤眸微微垂下。
“娘子,方才见你喝下那杯酒,我吓坏了。”
他将林歌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掌心中,声音里带着颤抖。
“你怎么能为了我,只身涉险?若是那酒中真的有毒,你该如何?”
林歌皱了皱眉,张开嘴吐出一口酒气,笑呵呵地说道:“夫君不必担心,我在来时,已经找茯苓服下了解毒丸,这解毒丸可以解宫廷里常用的毒。”
说着,林歌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朝着张守瑾看去,见他眉宇间夹杂的愁绪,林歌想也没想,直接抬起手,在他眉心处揉了揉。
“我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其实我已经猜出来那杯酒无毒,陛下虽年幼,但也有些城府,朝野之上他唯一能重用的人只有你,倘若真因为这些小事将你鸩杀,定会让平王等人如意。”
林歌一边说着,一边攀在张守瑾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林歌身上越来越燥热。
“无论如何,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娘子不要以身犯险了。”
张守瑾轻叹一声,凤眸里倒映着林歌的身影。
他不愿,也不想看到娘子替他受罚。
“你将周锦收为义妹,是不是也察觉到了什么?”
想起林歌处置周锦的法子,张守瑾皱眉问道。
怀中人却没了声响,闷在他颈间沉沉睡了过去。
张守瑾无奈扶额,怀中美人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身上的香气在鼻间萦绕开来。
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
三朝回门这天,白珍珍起了个大早。
春杏为她精心挑选了件大红金线锦绣裙,配上鎏金百合簪子,显得格外娇俏。
妆娘为她上妆时,不由惊呼一声。
“大呼小叫地做什么?”今日起得有些早,白珍珍还未彻底清醒,趁着梳妆时补眠,却被她这一声惊呼吵醒了。
妆娘连忙放下手中脂粉,跪在地上认罚,“少夫人恕罪,奴婢只是觉得…少夫人脸上的伤…似乎好了。”
听了这话,白珍珍猛然睁开眼睛,朝着铜镜中看去。
她伸出手,在那条伤口上摸了摸,明明昨日睡下时,这里还有些瘙痒,现在倒是好多了。
原本狰狞的血口,似乎在一夜间凝结,若是再用脂粉盖上,倒看不出什么痕迹。
白珍珍面色一喜,指腹在脸颊轻轻划过。
这几日来,她最忧心的就是这张脸。
眼下伤口在慢慢愈合,白珍珍终是松了口气。
叶青鹤闻声赶来,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颇为自豪地说道:“还得是我从宫中请回来的太医有本事,这才短短三日,你的伤口就愈合了。”
白珍珍笑着附和,“多谢叶哥哥…”
“都什么时候了,还喊我叶哥哥?”叶青鹤微微挑眉,大手挑在她的下巴上,嘴角噙着一抹笑。
白珍珍娇羞地低下头去,低唤一声:“夫…夫君。”
“哈哈,为夫的小心肝!”叶青鹤似乎被这一声夫君取悦到了,笑得合不拢嘴。
“你慢慢梳妆,我去瞧瞧那些奴才搬完没有。”
叶青鹤见她面色潮红,忙跳开几步,懊恼地朝自己身下看去,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
待他走后,春杏满脸欣喜地说道:“姑爷当真看重姑娘,奴婢方才瞧见了,那些贺礼装了足足十箱,给足了姑娘脸面。”
白珍珍面上带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
春杏那日梳妆台上的一个瓷瓶,即将给白珍珍敷药时,却听她说道:“给我用那一瓶。”
春杏随着白珍珍的视线看去,拿起了另外一个瓷瓶,那是林歌差人送来的。
“这几日姑娘一直在用这瓶,姑娘怀疑是这瓶药起了作用?”
春杏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着。
白珍珍没有说话,不是她不相信宫里的太医,只是前日用太医研制出来的药膏时,蜇得她脸疼。
白珍珍垂下眼,默默看向那只瓷瓶,虽说里头有一股臭味儿,但每次敷在脸上,她都会感到很舒服。
“一会儿回府时,把这药膏带上。”白珍珍低声吩咐,在这偌大的敬国公府里,她没有能用的郎中。
巳时过半,马车停在了将军府外。
今日的将军府邸门前张灯结彩,朱红色的木门大开,守在门口的家丁瞧见小姐回来了,欣喜地进去禀报。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白将军同陈氏快步出来相迎。
陈氏眼中带着担忧,直到瞧见白珍珍脸上看不出什么痕迹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女儿拜见父亲,母亲。”白珍珍施施然一礼,挥手让仆从将十抬贺礼抬进门。
陈氏快步走到白珍珍身前,环住她的胳膊,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
“真好,你这脸恢复得真好。”陈氏激动不已。
白珍珍抬眸看了叶青鹤一眼,面带娇羞地说道:“都是夫君的功劳,是夫君请来宫中太医为我诊治,伤还好得这么快。”
听了这话,陈氏心中有几分怀疑,却没有展露出来,反而一脸感激地朝叶青鹤看去,赞道:“青鹤有心了。”
见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叶青鹤作揖俯首,眼底涌动着几分自豪,“岳母不必挂怀,珍珍是小婿的娘子,这些都是小婿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