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听闻乐美人有孕了，真是天佑我大周！”
太后拍了拍乐美人的手，亲自扶着她坐下，“乐美人头一次有孕，你们可要精心伺候着，若是皇嗣出了什么问题，哀家定不会放过你们！”
话虽然是对着乐美人的宫人说的，太后的目光却落在了皇后身上。
皇后立即站起来，神情庄严地保证道：“母后宽心，臣妾会照顾好乐美人腹中龙嗣的。”
太后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皇后隆起的孕肚上，看似关心地说道：“皇后如今也有孕在身，恐无暇顾及六宫事宜，只是…”
说到这里，太后顿了顿，朝着叶嘉恒看去。
原本是宴会焦点的叶嘉恒此刻被遗忘在角落里，眼中满是不甘。
见她也是个沉不住气的，太后眼底掠过一抹嗤讽，这才继续说道：“只是后宫没有高位妃嫔，哀家便做主，替皇帝封妃。”
此言一出，席位上的贵人美人都朝着太后看去，眼底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只是太后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大失所望。
“敬国公府嫡女叶嘉恒听旨。”
闻听此言，正在发呆的叶嘉恒双肩微颤，不可置信地朝着太后看去。
“叶小姐，太后娘娘宣旨呢，您还不赶紧过去？”
与叶嘉恒交好的贵女小声提醒。
叶嘉恒这才回过神来，忙走上前去接旨。
“敬国公府嫡女叶氏出身名门，才德兼备，念其救驾有功，特赐封为玉妃，代皇后协理六宫之权。”
太后面色如常地宣着懿旨，又朝林煜看去，淡淡问道，“哀家的旨意，皇帝满意吗？”
林煜一直游离在状况外，此次赏荷宴，他也准备收叶嘉恒为妃，如今由太后封妃，也无伤大雅。
林煜点了点头，态度恭谦地说道：“但凭母后做主。”
叶嘉恒像是被幸福砸晕了头，她云里雾里地谢过恩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重新坐回席位上的，她本以为能封妃已是极限，怎么也没想到太后会将协理六宫之权一并给她。
叶嘉恒差点笑出声来，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偷偷朝着上首的皇后瞥了一眼。
皇后神色如常，只是那双眼睛里，似乎蕴藏着怒意。
叶嘉恒没高兴太久，又听太后说道：“婉蓉，出来吧。”
只见一身穿浅紫色衣衫的女子从小船内走出来。
女子眉眼如画，肤若凝脂，裸露在衣衫下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林歌虽是女子，也被她的模样惊艳到了。
“臣女见过陛下。”
曹婉蓉盈盈一拜，细软的腰肢仿若无骨般弯下去，媚态万千。
“这是哀家的远房侄女，是来京中参与选秀的，只是如今情况特殊，玉妃到底是新人，一个人管理六宫事宜颇为吃力，哀家也替皇帝做主，封婉蓉为婉嫔，协助玉妃管理六宫事宜。”
叶嘉恒的笑容僵在脸上，僵硬地朝曹婉蓉看去。
原来自己才是那抛砖引玉的砖，太后要推举的人，是曹婉蓉！
“母后看着安排吧，朕忽然想起还有公务没处理，先行告退了。”
林煜脸色有些难堪，语气生硬地告退。
皇后颜面尽失，她一手策划的赏荷宴，原本是想拉拢叶嘉恒，不承想太后忽然出现，借着乐美人怀孕一事夺了她手中实权，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强挤出一个笑，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席。
前来参加赏荷宴的贵女纷纷失望而归，唯独林歌，踏着轻快的步子同太后回了慈宁宫。
“母妃今日之举，倒是有当年的风范了。”
慈宁宫中，两人屏退左右后，开始复盘。
林歌斜靠在贵妃椅上，剥开一颗冰镇的荔枝，怡然自得地享受着香甜果肉。
太后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若是喜欢吃，母妃命人给你送两筐到芳华园。”
林歌轻笑一声，忽然正色几分，说回正事：“曹婉蓉可信吗？”
太后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她并非我的远房侄女，而是我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母妃也不瞒你，母妃这些年来，越来越看不透煜儿了。”
林歌放下手里的荔枝，皱眉发问：“煜儿怎么了？”
她知晓皇弟处境艰难，前朝有平王武博侯季丞相压制，后宫更是被季莺宁把持，想在夹缝中夺权，实在艰辛。
“你当真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吗？”太后长叹一声，“他身上始终留着先帝的血，帝王之术，他倒是学得很好。”
林歌沉默不语，回想起林煜逼迫张守瑾喝毒酒一事。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改变一个人。
“他好歹是母妃的儿子，母妃也不想同他针锋相对，只是…”
太后神情痛苦地朝林歌看去，她不能让林煜伤害到歌儿。
“母妃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乱来的。大周的疆土是用将士们的血肉之躯筑成的，我绝不允许旁人践踏这片土地。”
林歌神色凝重地保证着，在她眼中，林煜始终是那个与她在雪地里抱团取暖的奶娃娃。
“母妃，我有一事相求…”
母女二人商谈了一会儿，眼看着天要黑了，太后这才依依不舍地将人送走。
桂嬷嬷端来一碗参汤，恭敬放在案几上，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觉得哀家今日之事做得太绝了？”
太后端起参汤喝了一口，眸中乍现冷意。
“后宫的那些伎俩，哀家从前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后当真以为哀家不知情吗，哀家从前不理，是因为哀家心死了，任由他去折腾…如今，哀家也有了想守护的东西，谁想对她不利，哀家就除掉谁！”
太后将药碗重重砸在案几上，护甲划过桌面，留下一道浅痕。
半月光景一晃而过，林歌近日闲来无事，去城外铁匠铺子处打了一把宝剑，整日在院中练剑。
赵嬷嬷途经院中时，不免被林歌的剑意惊艳到，总是会驻足观望一阵。
“县主的剑法，是跟谁学的？”
看着那熟悉的招式，赵嬷嬷终是没忍住心中疑惑，鼓起勇气朝林歌问道。
林歌挠了挠头，目光锁定在赵嬷嬷食盒中的冰酪上，眸色忽然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