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雪抬头看着,阳光下金灿灿的,赏心悦目呢。
不过,她的确不喜欢棠梨院。
有种还在沈家的感觉不说,总感觉还带上了温梨。
“那就改锦棠吧。”
她就是想做个花团锦簇的沈棠雪。
“好的,少夫人,待会儿我便吩咐下去。”
接着,白妈妈又领着她们来到库房。
偌大的库房里,摆着各种各样的珍宝,满满当当的。
就是个小宝库啊!
阿诺和喜凤之前都知道自己家姑娘的嫁妆多,聘礼也多,但还没有如此直观地感觉到数量的庞大。
此时此刻全都摆在这里,家财万贯具象化了!
“闻书、阿诺,你们两个跟白妈妈对一下单子和东西,听琴和喜凤就跟我到院子里逛逛吧。”
沈棠雪只是端详了她那几个宝贝的青瓷和白瓷之后,便没有多看。
白妈妈连忙道,“这么多东西,如果只让他们两个人来清点的话,只怕一时半会儿的忙不完。”
当时入库的时候,就抽调了七八个人,一人一个品类,也花了一天功夫才清点好。
“不妨事的,东西总归是跑不了的。”沈棠雪没有太在意。
在白妈妈听来,她就是全然相信侯府,相信夫人和世子了。
“多谢少夫人信任。”白妈妈感动道,“松涛院的事情,闻书和听琴要比我还清楚一点,少夫人若有不清楚的,问她们两个也是一样的。”
沈棠雪随即点了下头。
接下来,闻书和阿诺便跟着白妈妈走了。
沈棠雪自己带着喜凤和听琴在院子里转了转。
房间什么的,也都略微地看了看。
这个院子比起松涛院也是不错的,尤其是有个精致的小花园,还种了棵海棠,瞧着有些年头了。
海棠树下摆了个贵妃榻,沈棠雪顺便就坐下了。
“听琴,这院子从前是谁住的?”
听琴摇摇头。
“何意?”
“这院子从前没有人住过。”听琴说道。
“侯爷和夫人就只有世子这么一个独子,世子十五岁之前都是跟随侯爷还有夫人住在倚梅园的,十五岁之后,才自己开了院子,就是松涛院。”
“说起来,世子本该在三年前就去沈家提亲的,但是老夫人过世时,少夫人您还未及笄,世子说他年纪不大、不着急娶亲,这才拖到孝期过了。”
沈棠雪点了点头,“那这榻是?”
“筹办婚事的时候才开了这个院子,那时候摆上来的。但是世子怕下雨淋坏了,还搬回屋里放了一阵,前两日才重新搬出来的。”
“原本世子是想打个秋千的,后来想了想,秋千松涛院已经有了,这里就摆个榻,这样少夫人想荡秋千就在松涛院,想在树下看看书弹弹琴,就来这边。”
听琴娓娓道来,一切都很熟稔的样子。
沈棠雪问道:“去沈家之前,你和闻书都是松涛院的人?”
“是的,少夫人。从前就是我跟闻书管着松涛院的一些琐事,后来我们去了沈家,这才让听雨去管的。”
听琴答得干脆,甚至看向沈棠雪的眼神里,还有一抹疑惑,“少夫人不知道?”
沈棠雪才发现,她一直以来都太粗心了。
之前侯府派了闻书和听琴过去帮她,她便认定是侯夫人派的。
但她们却是松涛院的人,只会是江淮衣的派过去的。
若是侯夫人派的,她身边有的是丫鬟可以派,断不会调用松涛院里管事的两个大丫鬟。
但是,她也更看不懂江淮衣这么做的用意了。
好在,她不是纠结的人。
明日就要回门,她还得想想,回去应付那一家人烦人玩意的事。
所以只逛了一圈,她便先回去了。
……
而此时的江淮衣窝在书房里,面前站着一脸无奈的听雨。
世子,你都成亲了,不去找少夫人好好的相处,在这儿干什么?
当然,这话他不敢讲出口。
怕挨打。
“看什么看,让你们去查的事情,都查明白了么?”
听雨:“世子,昨天拉着您喝酒的人我只记得几个人,还有几个眼生的,已经吩咐下去了,但昨天宾客众多,还得逐一筛选。”
江淮衣“嗯”了一声,想提笔,又发现砚台洗得干干净净,压根就没有研磨。
然后就坐了回去。
“世子,您敬茶时就抛下少夫人,午膳又抛下少夫人,这会儿不去见见少夫人解释解释么?”
“明知道我招人烦,何必去人家跟前晃来晃去的惹人厌烦。”江淮衣闷声道,“她不看见我,说不定还能高兴点。”
听雨望了望屋顶,一脸的无奈。
世子以前也没这么别扭啊,怎么成亲之后更扭捏了?
难不成是因为昨晚世子去了淡白院的事?
“世子,昨晚的事不全是你的错,怎么不跟少夫人解释清楚呢?”
“无凭无据的,我解释人家会信么?”
听雨挠挠头,少夫人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解释一下,应该也能相信的吧。
但他不知道他们家世子心中的挣扎和纠结。
江淮衣周身气场都透着不友善。
她也是重生的,所以清楚地知道前世他没有善待沈家的女儿。
他糟糕的名声在她那里,只怕已经是根深蒂固了。
他若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贸然的解释无异于狡辩,恐怕还会火上浇油,让她对他的印象更差!
何况,她已经说出那样的话来了。
她不在意,她根本就不在意他。
想到这里,江淮衣漆黑的墨瞳一暗,倏地站起身。
“走!”
“世子?”听雨吓一跳,“走,走去哪儿呀?”
“去找李少宴!他承接了少夫人改造庄子的工程,昨日回来喝喜酒也就罢了,若是日日怠慢备懒,那少夫人的庄子何时才能改建完成?”
听雨:就这?
……
沈棠雪不知道江淮衣的那些个心路历程。
她回屋拟了一份回门的礼单,交给听琴后,便歇着去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入秋的缘故,还是最近确实累。
她实在是困。
这一睡下去,又是小半日。
被摇醒时,是听琴来叫她,说侯爷和夫人传话,请她过去前面用膳。
沈棠雪的睡意顿时消了大半,之前还愁不知道如何解释呢,洗了把脸醒醒神,又把头发妆容都收拾了一下,便赶了过去。
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看见了站在院中的江淮衣。
她看过去时,他亦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恍然间,她有一种他等了她许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