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这是在说什么呢?”江淮衣慢慢回过味来了。
江侯爷至此也明白过来,小声问,“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难不成是咱儿媳妇说了什么?”
“爹,您跟着裹什么乱啊?”江淮衣一个头两个大。
江侯爷赶紧给常大夫使了个眼色,他就赶紧退出去了。
等门一关。
侯夫人再也忍不住地脱口而出,“江淮衣,你自己说,你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否则成亲都一个月了,看着我儿媳妇那样标致的姑娘,你至今没洞房!”
“娘!”江淮衣直接蹦了起来。
江侯爷也是目瞪口呆的,“等等,什么叫至今没洞房?”
侯夫人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江侯爷先是恍然大悟,随即虎躯一震。
“你你你,儿子,你莫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常大夫瞧着是个医术高明有什么问题咱要赶紧说,赶紧治,不能讳疾忌医呀。”
这么想来,之前儿媳妇给他炖大补汤,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怎么就这么迟钝,没有早些发觉呢?
“爹,娘,我没病!我……”
“没病你把人进门,就给人晾在那儿一个月了?当初不是你自己巴巴地要娶人家姑娘过门,还来找我给她添聘礼的么?你这么做图什么?”
侯夫人很不理解,当然,江侯爷也不理解。
想当初,他好不容易把人娶到手,那简直恨不得拴裤腰带上天天带着的,怎么舍得冷落。
“儿子,不是我说你,你跟爹娘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这种事情早说出来早治疗早点康复,也不至于让你媳妇年轻轻就独守空房了。”
“爹,我真的没病,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是对你媳妇儿哪里不满意了?她是长相让你不满意,但是她打理家里家外的能力让你不满意了,还有她为人处事上你不满意了?”
“娘,我没有不满意,我……”
“没有不满意都不洞房,那还不是你身体有问题?”
这话题又绕回去了。
江淮衣有苦说不出啊。
“娘,这件事我跟你说不清,回头还是让我媳妇儿跟你说。”
侯夫人想说,我白天就已经跟你媳妇儿聊过了。
但话到嘴边,她觉得不能出卖儿媳妇,便暂且答应下来了。
“你最好是身体有问题,若是你身子又没问题,却把人娶进门来冷落了一个月,那你简直是皮痒!”
江淮衣:“……”
他这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从倚梅园出来,江淮衣脑袋还有些大。
“世子,夫人是不是知道什么呀?”听雨小声问。
江淮衣没说话,但也认可了他的假设。
究竟是谁说漏了嘴,让娘知道了这件事?
之前他的计划,怕是只能另做打算了。
“先回松涛院,看看少夫人是什么反应。”怎么就能传出那样的话,说他那方面……有问题。
他好的很!
江淮衣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
他们在倚梅园里这么一闹,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府里已经各处都掌灯了,但即便不掌灯,漫天月辉,也足够亮堂了。
就是可惜看不见星星。
倒是月子里叶子枯黄的叔,看得一清二楚的。
沈棠雪站在窗前看了许久,只觉得身上冷意袭来。
一阵暖意突然覆盖住她,沈棠雪闻见熟悉的气味,低头便看见披在自己身上的斗篷。
那修长的指节,是江淮衣的手没错了。
她惊喜地回头,便看见江淮衣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了。
阿诺小声道,“少夫人,您得多穿着点衣裳,如今马上十月下旬了,眼看着这天风大了不少,这时候可不能着凉。”
“世子,您,是何时回来的?”沈棠雪看见他便想起白日里见侯夫人发生的事。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过倚梅园,母亲有没有将那些话给他说了?
“刚回来。”江淮衣缓声道,“怎么不先吃饭?等我回来菜都冷了。”
沈棠雪笑了下,拢了拢斗篷,说道:“柿子没说回不回来,自然是要等的,饭菜都在锅里热着呢,不怕。而且,我有些话想跟世子说。”
“”
她,居然有话想跟他说?
江淮衣心里莫名就窃喜起来。
“好,那就边吃边说。”江淮衣一口答允。
开了个好头,沈棠雪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阿诺是个有眼色的,马上就让人把饭菜都端上来。
那句“边吃边说”她也听进去了,饭菜上来之后,便领着人都退下去了。
听雨反应也快,眼看着主子要过二人世界,也赶紧溜了。
“世子,今日炖的是菌菇汤,你尝尝看。”沈棠雪把汤盅往江淮衣面前推了推,“这个时节菌菇不好寻,都是商会里新送来的,还算新鲜。”
“那我倒是托了夫人的福。”江淮衣客气地说着,揭开盖子尝了一口。
盖子揭开时,别有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江淮衣尝了一口又一口,这汤不但很鲜,而且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喝着很是爽口。
他一口又一口的,忽然想到什么,抬头便对上沈棠雪的视线。
她一双乌溜溜地杏眼正你眨不眨的盯着他,眸中写满了期待。
“……怎,怎么了?”
“世子觉得,这汤味道可好?”沈棠雪话中都带着些雀跃。
他喜欢的话,她接下来说那些话,也就不至于太突兀了吧——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嘛。
但她这样的眼神和表情,在江淮衣看来却是另外一种感觉。
“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
“是,是有些话。……”沈棠雪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下唇。
光是想到要跟他讨论这些,脸颊就烧了起来。可这件事是她有错在先,让母亲对他的男子尊严产生了怀疑,她自然是要负责任的。
“……”江淮衣忍不住呼吸一滞。
她白皙如玉的脸颊,此时红的跟天边的火烧云似的,她这样的神情,让人心潮澎湃起来。
今日娘跟他说的那些话,难不成也跟她说过了?她也以为他身子有问题,所以是来试探他的?
光是这么一想,身体的某处也跟着蠢蠢欲动了。
“你,你直说便是了。”
沈棠雪深吸了一口气,“世子回来之后,应该去过倚梅园、见过母亲了吧?”
“去,去过了。”
“那母亲,可有跟你说什么?”
看着突然起身挪过来的沈棠雪,江淮衣脑袋“嗡”了一下,她,她也知道娘的意思了?
那她,她是不是接下来就要,直奔主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