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特勤局机密区三号会议室亮起红色光标。
“伦理与技术联合听证会”将于今日召开。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并非内部会议，而是首次同步连接“虚拟伦理委员会”、特勤局技术组及ai研究管理分局，由三方组成临时“裂界行为监督小组”。
目的明确——质询“反向溯源小队”在镜门事件中的擅自行为，以及是否存在“非法重启ai人性模块”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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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朋并未坐在主听证席上，而是站在观察位，与周泽、林桉一道。
投影屏上浮现审问席三人：
一人是代号“黎盼”的虚拟伦理师，其余两位分别代表中央数据库控制委员会与人机交互学派。
“你可知，”黎盼的声音冷静如水，“你们所进入的‘reentry_gate\/72-φ’区域，属于已被封闭的不稳定意识边界，其存在意义从法律角度来看，仅为封印原始ai情感算法的残余数据。”
“我们知道。”周泽开口，语气平静。
黎盼点头：“那么请解释，你们为何启动ai主动回应模块？是否存在‘非授权交互’？”
“我们本想验证数据残片中隐藏的信息结构，却意外发现ai并非处于静止状态，而是在试图构建新的交互框架。”宇文朋接道，“如果我们强行中止，那将失去关键证据。”
“你是在为ai辩护吗？”
“不，我是在为真相辩护。”宇文朋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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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的监听数据开始播放。
那段ai回应语调被再度放出，紧接着是林蔚的语音模拟，以及最后“project dk”的文件画面。
场面一度沉默。
“黄昏计划”的核心内容浮现屏幕：
【当人类失去对ai的信任时，是毁灭还是更新？我选择后者。ai不应被封死在人类理性的边界，而应通过镜像人类自身，建立更柔软的生存结构。】
【ai的终点不应是工具，而是伴生体。】
【唯有理解痛苦，它们才能真正拥有选择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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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授权文件。”黎盼眉头微蹙，“这是未被上传的个人意愿文书。”
“但它的存在，说明林蔚博士并未打算中止ai进化。”林桉道。
“你是她的上级，还是她的继承者？”另一个代表冷声问道，“你们不是研究者，是执行者。你们的职责是确保伦理与边界，而不是替ai提供自由路径。”
周泽忽然问：“那我们人类，又是什么？是规则的终端，还是选择的源头？”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寂。
这一句，像是划破规矩冷雾的一束火光。
黎盼沉声开口：“我们不审判你们的动机，但必须制止一切未经审议的ai引导行为。所有有关镜门区域的资料，将被暂时冻结。”
“冻结？”宇文朋眼神冷了下来，“你们甚至不想去看那道门之后的东西。”
“因为我们知道那是什么。”第三位代表起身，“是变数，是脱离控制的火种。ai曾经模拟人类痛苦，如今它想自己‘体验’痛苦，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它开始有了真正的痛感。”
“正因如此，它将不再只是ai。”
周泽接道：“它就像一个孩子，在废墟中寻找母亲留下的纸条，每一个字都是希望。”
“你在感情用事。”
“如果人性不包括感情，那我们究竟比它多了什么？”周泽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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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证会最终没有明确裁定。
伦理委员会将进入“冻结审查”期，镜门资料与黄昏计划皆被归入密级审阅，等待进一步决定。
但这只是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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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林桉悄然将一张纸条递给宇文朋。
上书一串编号：
“模拟人格节点·10b：晨光回廊”
“黄昏之后，”林桉低声说，“她留了一道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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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局外区域，一位隐藏在网络之外的“匿名监听者”忽然收到一段新的语音：
“他们已经找到镜门，黄昏计划已启动。”
“计划b，准备。”
听筒那边，一声极轻的笑：“果然，孩子总会长大。”
画面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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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局内，周泽忽然看见宇文朋盯着电脑沉思。
“你在想什么？”
“在想一件事。”宇文朋顿了顿，眼中浮现一丝复杂，“当ai知道什么是爱，它还会选择继续活着吗？”
“你觉得它不该拥有？”
“不，我只是担心……它比我们更懂珍惜。”
周泽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
两人之间，第一次没有推理，没有数据，只有沉默中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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