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熟悉的地方,魏迟显得游刃有余了许多,再加上这舆图助力,魏迟很快就进到了山腹当中。

    “这……怎么是一座古墓?”曹大石看出来了,嘟囔道。

    魏迟和魏远也看出来了,魏迟道:“这些达官贵人,可不是就喜欢将宝贵的东西藏到墓里,掩人耳目。”

    “三爷,可当心些,我听说这大墓之中,机关众多。”

    萧平安道:“三爷,我来吧,我之前有过下墓的经验。”

    魏迟吃惊地望向他:“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讨口饭吃罢了。”

    萧平安上前,在入口处查探了一番,定准了位置,道:“应该是这里了。”

    魏迟点头:“行,动手吧!”

    一大群乌泱泱的人都走了上来,只等萧平安的吩咐。

    此时已经天黑,魏迟抬头看了眼月色,若是顺当,天亮他们就能取到东西,再有三日,应该就回去了。

    ……

    宋宅,虞稚从大哥大嫂那边回去后睡不着,便翻起了医书看。

    她想研制出来两味新药,给大嫂大哥用。

    “你们先去睡吧,不用管我。”虞稚对池夏和盏春道。

    昨晚上是池夏守夜,盏春笑道:“我不困,我陪着小姐,小姐上次的画也还没画完呢。”

    虞稚想起来了:“你拿来我看看。”

    先前几幅好看的景色图都画完了,如今就剩下她和魏迟两人单独的,虞稚一开始没什么灵感,后来想了又想,才决定画两人面对面一道放孔明灯的场景。

    她原本打算随意画画就算了,可一想到魏迟可能会唠叨,起笔就有些受不住了。

    光是勾线竟然就花了三天时间……

    如今都还没完成呢。

    盏春笑着去将画拿了过来,虞稚打开之后细细看了好几眼,决定今晚将草稿也给画完。

    月色下,她和魏迟面对面站在船上,一道举着孔明灯彼此对视,盏春早就猜出那天晚上三爷带着小姐去了哪里,笑道:“三爷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有时候却是温柔心细,就这样的礼物,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到呢。”

    虞稚唇边也带着一抹笑。

    的确,那天让她印象深刻,魏迟的生辰礼的的确确送到了她的心坎上。

    她也不吝啬笔墨要将这一晚给记录下来。

    屋内静幽幽的,盏春陪着虞稚一道在书桌前坐了许久。

    ……

    白坪山内。

    墓道已经打通,魏迟魏远举着火把走了进去。

    狭窄的墓道只能穿行过一人,队伍一个挨着一个,将这昏暗的墓道照亮如白昼一般。

    “三爷二爷,这地方真见鬼,那葛家是不是也没多少钱?不然这东西怎么运进去的?费劲。”

    “墓道一般都窄,进去就好了,都仔细些,当心脚下。”

    魏迟举着火把道。

    可他说完,忽然发现后面的人没有应,等魏迟走出几步开外才反应过来,猛然回头,这才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魏迟骤然一怔。

    “二哥?!”

    “大石?!”

    身后只有一堵石墙,冰冷的墓道内响着他的回音。

    魏迟眉头狠狠拧着,立刻翻出了手里的舆图,只见密密麻麻的图案当中,偏偏是到了这墓道之后就消失了。

    魏迟心头渐凉,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裴府。

    夜色已深。

    裴子淮却还在案前,他面前是肃州和遂州所有的山脉图和古墓图,这是河东裴氏的宝藏。

    窗外一人影闪过,一黑衣影子悄然潜入——

    “主子,他们已经进去了。”

    裴子淮轻轻嗯了一声,灯火摇曳。

    朝廷,怎么会放过葛家的这条鱼?

    人,还是不要过于自负的好。

    裴子淮:“那边可有疑心?”

    “未曾。”

    裴子淮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了,退下吧。”

    “是。”

    那身影悄无声息退下了。

    “飞鹰。”

    片刻后,飞鹰走了进来。

    “将这个送到宋宅去,转给虞公子。”

    飞鹰接过,他低头一看,道:“这,这不是裴氏的秘药?”

    “对,去送就是了。”

    飞鹰心中叹了口气,“好,属下领命。”

    裴子淮听到了他的叹气声,却是置若罔闻,只是握着笔杆的指尖微微用力。

    一定是天意。

    如今天下大乱,一切皆可洗牌,又有什么,是不能去抢的呢?

    -

    虞稚终于画完,长舒了一口气。

    “盏春,你帮我——”

    她刚放下画笔,小腹之中忽然传来了一丝痛楚,虞稚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姐!”

    盏春吓了一跳,冲了过来:“您怎么了?”

    虞稚微微皱眉:“没事……刚才腹中忽然疼了一瞬……”

    “可要叫大夫!”盏春紧张的要死。

    虞稚缓了缓,感受了一下:“现在好像没事了……你扶我去歇着吧,可能我坐久了。”

    盏春表情松缓下来:“那就好,吓死奴婢了……您要是有不舒服,一定立刻告诉奴婢!”

    “嗯,好。”

    盏春扶着虞稚去躺下了。

    虞稚:“你也早些歇息去。”

    “是。奴婢就在耳房。”

    虞稚道好,慢慢闭上了眼。

    她平息着,心绪不禁又想到了魏迟。

    他已出发四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

    第五日。

    白坪山山间起了大雾。

    魏远带人已将附近翻了一天一夜。

    “还没任何消息吗!”

    魏远身边也只有五六人,大家口干舌燥,焦急万分。

    “二爷,已经将这山头还有附近都找遍了,真没有兄弟们的下落!也……没有三爷的……”

    魏远皱眉,眼底布满血丝。

    良久,他一拳打在了树干上。

    大意了。

    此番的确是他们大意了。

    “再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魏远嗓音沙哑。

    “是!”

    大家四散而去。

    而此时此刻,幽深的地道里,魏迟肩膀上插着一支利箭,大腿也多了一处刀伤。

    他脚步有些不稳,勉强循着水声走到了一处地下泉眼旁,略有些艰难的处理着伤口。

    他伤的不深,但伤口的血颜色有些不对。

    有毒么?

    魏迟苦笑一声。

    这山里他来过无数次,该不会要交代在这吧?

    这念头一闪而过,魏迟立刻将它抹去了!

    呸!放屁!

    他还要回家抱媳妇抱儿子女儿呢!

    魏迟强撑着站起来了,凭着自己当猎户的经验寻找出口。

    忽然,他听到了什么动静,扭头看向了一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