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被污染侵蚀的清道夫有多少,但可能绝大部分都死了,只有我活下来。”

    付熹暝的烟很快就抽完了,她立马续上了第二支。

    “我明白了,你想要什么?‘利刃’的保护?”

    虽然付熹暝见识了南悦的能力,说白了如果她想动手,这里应该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意外,首先既然刚才南悦展现出来的不是能力而是污染,那对自身的伤害也很大。

    其次人怕的就是被盯上,人海战术什么时候都有效,南悦也不可能一直睁着眼睛睡觉。

    “这是其中之一的条件,而且你需要帮我保密。”

    “这个没问题。”

    付熹暝一口答应下来,如果让别人知道污染早就存在他们的身边,这个世界好不容易建立的秩序和信念就会崩塌。

    点燃的香烟晕开淡淡的烟雾,付熹暝的手有些抖,她现在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被动技能会触发了。

    这个秘密……

    “我还有一个要求。”

    南悦直视着付熹暝的眼睛,她能够感受到对方的震惊,这个消息不论放到谁身上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我要求合作,字面意义上的,我和你的合作。”

    南悦要的是和付熹暝的合作,作为“利刃”领导人付熹暝的合作。

    付熹暝是个极聪明的人,她立马明白了南悦为什么会找到她。

    南悦这步棋下的非常准,她知道自己作为“利刃”的首领,任何事情都要以城邦的稳定为主。

    也知道自己一直想探索污染和城邦外的世界,想去看看沈年最后的葬身之所。

    所以她找到了自己。

    自己是唯一一个就算怀疑她的身份和情况,也要不顾一切保下她的人。

    不然她永远都不知道沈年是为什么死的。

    付熹暝的心里燃起熊熊的火焰,一半是被算计的火气,另一半是不可抑制的对南悦的欣赏。

    确实,哪怕南悦如此算计她,她还是发自内心觉得南悦对脾气。

    她算计自己,但是却把一切摊在面上。

    她的所求一半和自己相同,一半是为了保全自己无可厚非。

    而且就算是拿准了自己会妥协,这样的谈话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来的。

    自己毕竟是2,如今“利刃”的头把交椅。

    再退一步说,南悦虽然逼了付熹暝一把,可她确实如同她自己所说,给出的条件相当有分量。

    不提寻找污染的真相,光说南悦自己展现的能力和提出的要求,几乎是明晃晃的将自己与付熹暝牢牢绑定在一起。

    付熹暝不得不承认,南悦这样的人才,她现在正是需要。

    那个棘手的男人……

    一丝暗芒飞快地划过付熹暝的眼中,她抬头看着南悦,目光又转到了从进来就没有说话,像是一个人形挂件的江司砚身上。

    她知道江司砚,或者说她知道白曜。

    白曜这个名字,在大佬里可以说无人不知。

    明明因为是治愈系应该稍显温和,却因为极端自毁而人人避而远之。

    现在看到真人,虽然完全和传言不同,但付熹暝也没蠢到以为他是个食草动物。

    “你的合作是以你为单位,还是你们团队?”

    南悦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我可以为你提供合理的帮助,你需要庇护我的团队。”

    南悦的算盘打的明明白白,签卖身契的是她,她可以为付熹暝赴汤蹈火。

    但是她的队友不行。

    不仅不行,付熹暝还要保护她的队友。

    付熹暝要被气笑了,南悦这是仗着自己特殊狮子大开口啊。

    南悦似乎知道付熹暝即将被逼到底线,所以很快就放软了声音。

    “我的几个队友的能力恐怕付部长也不缺,保护他们也只是考虑到最差的情况。”

    付熹暝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突然毫无征兆地问道。

    “虽然你的话非常有吸引力,但是有一个问题,既然污染从你出生就跟着你,那你为什么会现在来找我。”

    付熹暝像是一直盯上猎物的豹子,露出了獠牙。

    “你遇到了什么事,还是……什么人?”

    ·

    长长的红木餐桌的两端坐着长相相似的兄妹俩。

    中间昂贵的白蜡散发出幽幽的烛光,让整个氛围有一种阴森的幽暗。

    “鸢鸢,你知道那个世界有多危险吗?”

    温乾庭微微拧紧了眉头,似乎非常担心自己的妹妹。

    “虽然他们的世界确实吸引人,但是我还是担心你受到危险。”

    “你是温家唯一的女儿,你的存在非常重要。”

    温湘鸢保持着微笑,无动于衷。

    温乾庭淡淡道,“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那边的世界有多危险了,你我都清楚,除了温家,世界上的人不过是行尸走肉般生活着罢了。”

    这话不论怎么听都极为狂妄,但是不论是说话的温乾庭还是听话的温湘鸢表情都非常自然。

    这本来就是事实。

    “明天你需要和联邦总统的侄子吃饭,你还记得吧?”

    温湘鸢的笑微微一冷,她看着温乾庭。

    “温家再踩在顶端,不也要做这些奴隶的事。”

    温乾庭抬手,一个精致昂贵的杯子擦着温湘鸢的耳朵飞了出去,砸碎在后面暗红色的绒面窗帘上。

    温湘鸢一动不动,甚至没有闪躲一下。

    “总统的儿子是个废物,我们温家只会推选他的侄子上台,这世界我们说让人当总统就是谁当总统,这怎么能说是奴隶。”

    温乾庭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你就是世界未来的女主人。”

    温湘鸢嘴角的笑像是面具一样固定在脸上,她安静地等着温乾庭说完,才道,“亲爱的哥哥,但如果我们的世界被污染,那一切还有意义吗?”

    温乾庭一僵,“唰”的站起身快步走到了温湘鸢的身边,他粗暴的伸手钳住她白皙如同瓷器的下巴,将温湘鸢的脸抬起。

    “你在说什么?”

    “污染?”

    温湘鸢丝毫不在意下巴处传来的疼痛,她美丽的杏眼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哥哥,你以为我们躲在这里,就是安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