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悦和祝希宁在洋房外的花园分开的,祝希宁穿的一身深褐色的长裙,围着白色的衬布,头发用白色头巾炸开,急匆匆跑去花圃集合。
南悦则和白腊腊苏红一起,跟着敏姐去古堡整理玫瑰花。
几乎还是盛放状态的玫瑰颤巍巍的开着,南悦把它们从花瓶中拿出来,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和垃圾扔在一起,而是好好的放着。
花圃那边才送来的状态最好的玫瑰,每一片花瓣都是完美的形状,露水颤巍巍的点缀在上面,像是晶莹剔透的宝石。
南悦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插进花瓶,生怕它折断。
而打理好的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插在鎏金花瓶里放在中世纪油画壁纸前,美的简直像一幅画。
苏红和白腊腊虽然也没有那么珍视那些换下来的玫瑰,只是随手扔在了垃圾里,但是到底也没有破坏它。
美丽的东西大部分人看到都是想维护的。
但是敏姐和另一个女仆常年在这里工作,已经麻木了,她们拿过换下来的玫瑰从中间折断后,才扔进垃圾堆。
“啊!”
“啊啊啊!!”
南悦猛地回头,她目光飞快的在大厅中寻找。
她刚才听到了女人尖细的惨叫。
但是那声音非常非常小,看苏红的表情应该是完全没有听到,白腊腊回头看了两眼,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至于另外两个原住民则是丝毫反应都没有。
白腊腊的能力南悦很清楚,她为什么会没有听见?
或者说听得不太清楚,看她的反应应该只是听到了什么隐约的噪音,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几乎是一瞬,南悦就想到了昨晚的梦境。
南悦最先醒过来,然后叫醒了白腊腊,苏红因为自身没有意识到问题,简单的唤醒行不通。
会是因为这个吗?
这些考虑在南悦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回头做着自己的事,一直留意着刚才的尖叫。
尖叫声并不是持续出现的,它很突兀,突然出现突然停止。
搞得南悦短时间还找不到它的来源。
直到南悦抱着垃圾要去扔的时候,敏姐“咔咔”掰断了玫瑰花扔了过来,南悦又听到了那种凄厉的尖叫声。
她心里猛地一跳。
是玫瑰花……在尖叫?
南悦面上不动声色,抱着数百支玫瑰花的尸体走去清洁房。
这里的垃圾有清洁工统一清运,每天起码运送二三十趟,就是为了保证伊甸花园里干净没有任何异味。
南悦抱着用丝绒绸布包裹着的玫瑰花走着,一路上都在听动静,可那些玫瑰安安静静的,仿佛刚才只是南悦的幻觉。
南悦犹豫片刻,还是将手伸进绸布里握住一支已经折断的玫瑰,轻轻再次将它折了折。
没有动静。
南悦又拿起一朵完好的玫瑰,手指轻动,“咔嚓”一声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短暂的传来。
可能因为南悦的动作轻巧,没有那么粗暴,那女人的尖叫声听上去也没有那么痛苦。
玫瑰花是活的?
已经被折断的玫瑰已经“死了”,再怎么破坏都不会发出声音。
南悦已经走到了清洁房,那里负责运送的其中一个是清道夫。
带着圆圆的眼睛,是个长相有些木讷的叫杨明男孩。
南悦将垃圾放到了清洁车上,这里就算是垃圾也是经过处理的,哪怕是垃圾车都干干净净没有异味。
杨明看了眼南悦扔上车的垃圾,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你这里……有没有出什么事?”
如果这花园里的花是活的,会不会还有其他东西也是活的?
在清洁房,会不会更容易碰到这些东西?
杨明看了南悦一眼,摇摇头。
南悦本来想把自己掌握的玫瑰花的线索拿出来交换,可杨明没有丝毫交谈的意思,他转身去清理掉在地上的花瓣。
南悦眯着眼看了一会杨明,最后转身回到东厅去继续干活。
等南悦走了以后,杨明才直起身子,转到了垃圾车的背阴面。
车上摆放了一只麋鹿的标本,因为它的鹿角断了,所以被归类为垃圾。
要知道这样一头麋鹿标本如果倒卖出去可以够联邦底层人好吃好喝生活半年的。
但是在伊甸花园,有了缺陷就是不完美的,就不再需要了。
吸引杨明的不是昂贵的麋鹿标本,而是标本身下的一滩红色液体。
动物标本在制作的时候就需要进行放血,不然尸体腐坏会有臭味。
但是这个标本杨明扛上车的时候,它的肚子被车角的铁片划出了一道口子,宛如鲜血一样的液体就涌了出来。
杨明用手指沾了沾液体,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没有血腥味,应该是某种防腐的颜料。
杨明圆圆的眼睛看向麋鹿,可是刚才,这个标本被划开肚子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惨叫。
女人的惨叫。
杨明拿起一旁的铲子,深深捅进了标本的肚子里。
耳边骤然响起的惨叫声震耳欲聋,那种夹杂着恐惧和痛楚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怜惜。
但是杨明没有。
他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停顿,继续将手中的铲子往标本肚子里捅。
直到那女人的尖叫声随着标本被彻底破坏消失不见才停手。
杨明移开目光,继续拿着手中的铲子碾碎垃圾车上的其他东西。
南悦一整天都在干活,她干活很仔细,一方面是为了找线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伊甸花园里的东西确实非常精致华丽。
南悦没见过那么讲究的东西,但是哪怕是在任务世界,她也不愿意破坏它们。
南悦发现,古堡的主色调非常喜欢用红色,窗帘、壁纸、桌椅、地毯,很多都是以红色为主。
南悦知道红色在这种古堡里会起到一种奢靡华丽的点缀作用,但是清道夫的心理作祟,总是不太喜欢看到成片的红色的东西。
中午吃饭的时候,南悦几人碰了头,她先说了自己这边的线索。
顾向开意味深长地说了赵小树看到墙壁“活了”的事,这和玫瑰花“活了”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