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从睡梦中看到个肉虫一样的玩意就离自己几寸,而且这东西明显是有攻击性的。
那些层层叠叠蠕动的小触手像一颗颗肉状的牙齿,在起伏着做吞咽的状态。
如果被这东西吃进去……
这东西就晃晃悠悠的仰着身子在南悦床铺上方,它的根部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是一直藏在这城堡的某个地方吗?
然后现在更紧急的是,南悦触犯了什么规则吗?
这东西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南悦冷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东西,两边睡着的其他人明显还沉浸在梦魇中,根本醒不过来。
南悦观察着觉得有些奇怪,这东西明显应该是想要攻击自己的,毕竟它口器都张开了。
但是却迟迟没有动作,像是犹豫又或者在忌惮什么。
片刻后这肉虫一样的东西慢慢蠕动着往后缩去,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南悦翻身起来,追着那东西消失的地方,她轻轻拧开门,外面的古堡是死一样的寂静。
那东西身子庞大但是动作灵活,这一小会的功夫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悦走到文小姐的卧房外侧耳听了一会,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动静。
她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没有回到卧室,而是趁夜色所有人都被梦魇的时候,开始探索这间古堡。
四楼除了文小姐的卧房就是衣帽间,衣帽间很大,但是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二楼三楼的娱乐间绝大部分并没有锁门,南悦轻松的就进去了。
但是看着看着南悦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从现在他们掌握的情况看,西堡属于文小姐,东堡属于不怎么回来的文少爷。
但是在西堡的娱乐间里,绝大部分的内容还是男人更感兴趣的。
桌球、酒吧、电子游戏间,甚至有个小型的高尔夫球场。
怎么看都不是残疾的文小姐会玩的。
所以这更证明了南悦之前的猜想,虽然伊甸花园是属于文家两兄妹的,但实际上还是文少爷在掌权。
文小姐本身就处于弱势,现在身体残疾更失去了对文家的掌控。
连个靠谱的仆人都没有。
南悦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文小姐,明明过着如此奢华的日子,但却被困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
就像……就像被豢养的玫瑰花。
南悦走到二楼尽头的时候,听到了那种细微的呼救声。
就和霍扶域当时听到的一样,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非常虚弱,但是完全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救命……”
“救……命……”
南悦看向二楼唯一被上锁的房间,那是当时所有领队都说过的,不要去探索的地方。
明明就只是个娱乐室。
南悦走上前,黑雾覆盖了门锁,“咔哒”,门开了。
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南悦都微微侧开了身子。
南悦眯着眼往里面看进去,因为走廊的烛光的原因,让她看清楚了房间的一部分。
遍地都是鲜血,到处都是人散落的肢体,这里明显刚刚才发生过一场极为残忍的虐杀。
南悦的目光一顿,她站在门口安静地看了一会,然后关上了门。
房间里的尸体已经认不出原样,但是她在散落的衣物里看到了一个东西。
一个这里的npc绝对不会有的东西。
烟盒。
那个烟的牌子南悦知道,是顾向开喜欢的。
那个烟盒静静地躺在一地的血污里,反射着微光。
南悦自然不会觉得里面的尸体是顾向开的,这东西既然在别人身上,要么是偷来的,要么是顾向开给的。
以顾向开的身手想要从他的身上偷东西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就只会是顾向开为了确定或者试探某些东西给的,现在看来他的试探是对的。
赵小树是直接失踪了,这个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的人却是被残忍杀害。
这古堡里目前看来有两种死亡方式。
赵小树悄无声息的失踪,南悦偏向他很有可能是遇到了刚才自己遇到的那东西。
可是这二楼的求救声又是怎么来的?
·
一个小时以前,瘦男人正在东堡三楼巡逻,他兜里还揣着顾向开之前送他的烟盒。
他有些想找地方抽烟,本来进入这里说的是不能有任何不良嗜好,但是今天下午顾向开给他递烟,他没忍住抽了一根似乎也没有人发现。
现在大部分人都睡了,他们这些巡逻的分散的又开,这里到处都是玫瑰,香气浓的厉害,就算在这里抽烟应该也不会被发现。
男人找了一个角落点燃了香烟,他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就在他即将抽完一根烟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什么动静。
“唰”
像是什么东西在地毯上快速行动的声音。
男人才进伊甸花园两天,之前只知道这里富贵,但是进来了以后才发现渗人。
这里的规矩根本没把人当人,当然他们这种低等人在联邦本来也不能算人,也就比清道夫那种垃圾工好一点。
但是他总觉得这伊甸花园阴森森的,明明那么多人,所有人好像都是一个模子做出来的。
所以在听到身后那个动静的时候,男人以为闹鬼了。
他惊慌失措的转过来,烟头还差点烫到自己。
但是身后什么都没有。
空荡荡的走廊,不远处有一盏散发着昏黄灯光的烛灯。
什么啊。
自己吓自己。
男人手忙脚乱的熄灭了烟头,没敢直接扔多少,他扔进了玫瑰花的花瓶里。
突然,一股大力勒住了他的脖子,他被人锁住喉咙无法挣扎。
几秒钟的大力按压颈动脉就让他眼前发昏,他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秒看到了袭击他的人。
怎么会?!
怎么会是他!
男人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没有灯光的房间里,他浑身度痛躺在地板上。
看不见东西,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痛的厉害的地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被人用刀割出了上百个深可见骨的口子。
会死的!
这是男人的第一个念头。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在房间里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