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钱还不行？
苏健辉皱眉，随即脱口而出，“那你想要什么？”
“这个……”
老者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个所以然。他不停搓动双手，脸上的神情，显得十分难为情。
破烂侯见状，急忙替他解释道：“这事儿吧，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那也得说啊！”
苏健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的回道：“买卖不成仁义在！”
“成与不成，两说！”
“可你起码得把话说明白啊！”
“话说了半截，然后让我猜，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我……”
“唉——”
老者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我想要肉！”
“肉？”
苏健辉闻言，心中更加不解，“想要肉，去买不就完了？”
“市场不够，还有鸽子市！”
“只要手里有钱，哪里不能买到肉？”
听了苏健辉的话，老者彻底陷入沉默。
这时，破烂侯再次发声，替他解释道：“他身份有些敏感，如果大张旗鼓的出去买肉，肯定会被人盯上。”
“原来如此！”
苏健辉恍然大悟，随即指着自己向老者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拿肉跟你换？”
“你——”
他眼神好奇的打量着老者，心想，“一个老头子，能吃多少？”
“难不成——”
想到这里，他猛地转头看向里屋。
注意到苏健辉的眼神之后，老者便不再掩饰。他轻咳一声，朝里屋方向轻声说道：“别藏着了，都出来吧！”
话音落下，立刻有几道身影从里屋走了出来。
苏健辉一瞅。
好家伙！
老帮子聚会！
五六个老家伙，有男有女，个个白头！
紧接着，他心头一动，立刻明白了老者的意思。
这帮遗老遗少，过惯了豪奢的日子，现在却连饭都吃不饱，所以便打起了以物易物的主意。因为身份敏感，所以他们便想借苏健辉的手，帮他们满足口舌之欲。
想通后，苏健辉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这买卖，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这价格——”
“价格好说！”
老者闻言，大喜过望，急忙表示，“只要你能偷偷把肉送到这里，价格方面，我们可以再谈。”
“行！”
苏健辉想也不想，直接点头答应。随即又话锋一转，语气严肃地问道：“你们有多少东西要换？”
“多少？”
老者闻言，立刻转头看向其他几人。彼此交换过眼神之后，便回过身，看着苏健辉说道：“你尽管拿！”
“你能拿来多少肉，我们就能拿出多少东西！”
“至于价格——”
他指了指破烂侯，“让他来定！”
“可！”
苏健辉再次点头。
可在答应老者之后，他又感到有些头疼。
这年头，肉可不好搞！
大批量的肉，更不好搞！
鸽子市？
小打小闹还行，大批量的，根本没戏！
“有一个地方”
他心里有了主意。
于是，他马上小心翼翼的询问，“是肉都行？还是说，你们只要猪肉？”
“都行都行！”
老者兴奋地搓着手，“猪肉、牛肉、羊肉都行，我们都要！”
都要！？
“那野物呢？”
苏健辉挑眉问道。
“野物？！”
老者微微一怔，随即转过身，缓步走向其他几位老者。他们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片刻之后，他走回苏健辉身边，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说道：“野物也要，都按市场价来。”
“不过山君例外！”
“你如果有办法弄到山君，那无论是皮毛、骨头，还是肉，我们都愿意出双倍的市场价！”
山君——猛虎也！
建国初期，四九城昌平十三陵一带，常有老虎出没。
“一言为定！”
苏健辉笑了。
他伸出手，主动跟老者握在一起，随后又补充道：“等我弄到你们要的东西，我会让破烂侯带我来找你们。”
交易达成！
但——
苏健辉依然未有甩开破烂侯之意。
此举，令破烂侯及在场的老者们都颇为满意。
从老者院里出来，苏健辉先将两个花瓶放进车斗，随后立刻从兜里抽出两张大黑十，塞进破烂侯手中。
“这是我们之前约好的，百分之十的报酬。”
“至于之后——”
他咧着嘴笑，“是要肉还是要钱，你说了算！”
“呵呵——”
破烂侯低头扫了一眼手中的大黑十，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微笑，随后将钱轻轻塞回苏健辉手中。
见苏健辉一脸困惑，破烂侯主动解释道：“其实，那老头儿家里有一件我非常喜欢的东西。如果有一天，他将那件东西换给了你，你就将它作为报酬给我，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东西？”
苏健辉诧异地问道：“能让你喜欢的，肯定不是俗物。你就不怕我到时反悔？”
“不怕！”
破烂侯摇摇头，表现得十分自信，“我看人，一向很准。”
“你牛波一！”
苏健辉挑眉耸肩，随后继续追问：“跟我说说，能让你一直惦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破烂侯：“一方印章！”
苏健辉：“谁的？”
破烂侯：“雍正赐给孙嘉诚的。”
“嘶——”
闻言，苏健辉倒吸一口凉气，惊呼：“胆昭日月！？”
“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
“好东西哇——”
“你这老家伙！”
他一脸震惊地瞪着破烂侯，“倒是敢张嘴！”
“呵呵——”
破烂侯微微一笑，“给还是不给，你倒是给句痛快话！”
“给了！”
苏健辉大手一挥，爽快的答应下来。
胆昭日月又怎样？
他要古董，又不是拿来收藏！
更何况——
《八九玄功》吞古董！
渣都不剩的那种！
即便真是胆昭日月，那在《八九玄功》面前，也是个弟中弟！
只有被吞的下场！
“合作愉快！”
苏健辉笑着伸出手，跟破烂侯握了一下，随后略带疑惑地问道：“你确定老家伙会把那方印章给我？他要是舍不得，那你可亏大了！”
“我确定！”
破烂侯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转过头，眯起眼睛看向刚刚出来的院子，嘴角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当他们又过上以往那种大鱼大肉的生活后，为了保证能持续那种生活状态，他们会愿意付出一切的！”
“这其中——”
他突然转头看向苏健辉，加重语气说道：“当然包括那方胆昭日月！”
原来如此！
直到这时，苏健辉才真正明白，破烂侯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帮他做事。
“你这家伙！”
他摇头苦笑，语气有些无奈的感慨道：“把我也算计进去了！”
“想必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想到了这个计划，打算利用我帮你把那方印搞到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