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粉钻项链

    是夜。

    蓝羽和萧念相约去拍卖会上淘一些拍品。

    蓝羽踩着五厘米的银色细高跟踏入宴会厅,裙摆掠过波斯地毯时扬起细碎的金芒。

    她身着一袭雾霭紫抹胸鱼尾裙,裙身缀满渐变的施华洛世奇水晶,从锁骨处的星芒图案一路蜿蜒至腰间,在侧腰处突然收束成镂空设计,莹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

    鱼尾裙摆由三层薄纱叠加而成,最外层的幻彩纱料随着步伐流转出极光般的色泽,发间斜簪的水晶流苏垂落肩头,与颈间的钻石项链交相辉映,红唇微抿时,纯澈与魅惑在她身上达成微妙平衡。

    萧念倚着雕花立柱,月光蓝的斜肩礼服贴合着她纤薄的身形。

    不对称的裙摆前短后长,露出脚踝处缠绕的细钻脚链,走动时叮当作响。

    胸前层叠的雪纺如海浪翻涌,发间随意别着的银色月桂发饰与眼尾的碎钻呼应,清冷气质中透着灵动。

    她们刚进入会场,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蓝羽转身看去,就看到裴砚琛一身手工高定西装带着贵气逼人的刘月款步走入会场。

    刹时有无数名流贵人蜂拥至他们身边。

    裴砚琛马上护住刘月,生怕她受到挤压。

    他为大家介绍:“刘月,刚从国外回来。”他看着刘月,眼中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刘月大方自信地与众富豪打招呼,仿佛她生来就是千金小姐一般。

    “哪家的千金这么漂亮!”

    “性感漂亮,看起来有点野。”

    “一看到这种女人就让男人有了征服欲,怪不得能拿下裴砚琛。”

    裴砚琛抬头一瞥间看到了蓝羽,随即像看到陌生人一样,又与其他人热络地攀谈起来。

    随后他们被工作人员引到了第一排,那是身份和财富的象征。

    “哇,那可是第一排啊……”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在第一排的,那可是权利的象征……”

    跟着裴砚琛,刘月拥有无上荣耀。

    而蓝羽永远被藏在黑暗中。

    蓝羽和萧念坐在中间的位置。

    萧念端着香槟的指尖泛白,轻声道:“这牙疼怕是要疼进骨子里,有人捧着千万珠宝往别人怀里送,却连余光都不愿分给正主。”

    宴会厅最前方代表着权势与地位的鎏金座椅上,裴砚琛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香烟,身旁的刘月身着奶油白宫廷风蓬裙,傲娇得像个真正的公主。

    裙摆缀满手工缝制的立体蕾丝花,每片花瓣都嵌着细小珍珠,羊腿袖下的手腕叠戴着三枚卡地亚手镯。

    她脖颈间的铂金项链垂至锁骨凹陷处,水润的珍珠耳钉随着偏头动作轻轻摇晃,举牌时睫毛轻颤,娇嗔道:“砚琛,我喜欢这个镯子。”

    当竞价牌举到八百万时,蓝羽的指尖在天鹅绒扶手上顿了顿,没再加价。

    她本来是想拍下这个镯子送给蓝玉玲做生日礼物,看来是不行了。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有人指着第一排中间的位置议论:“裴家那位带的女伴倒是风光。”

    压轴的粉钻项链登场时,王翊坤深灰色的西装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他举起竞价牌和裴砚琛竞价了几番,裴砚琛慢条斯理地吐出烟圈喊价:“一个亿”,并做了一个点天灯的手势。

    全场哗然中,刘月激动得攥紧裙摆,蕾丝在掌心压出褶皱,立刻掏出镶钻手机连拍数张,配文“今夜最耀眼的星光。”发送到朋友圈。

    蓝羽望着那枚价值一亿的粉钻落入天鹅绒盒中,折射的冷光映照着裴砚琛温柔看向刘月的眼神。

    散场时,蓝羽的裙摆扫过水晶台阶,身后是萧念的银钻脚链声混着远处刘月的娇笑。

    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早已空荡,只余空气中残留的晚香玉香水味。

    ——

    今天是蓝玉玲的生日。

    蓝羽早早去了蓝家,她没有带裴依娜,她对他们父女早已心灰意冷。

    蓝玉玲看到进来的女儿,不由担忧道:“砚琛和娜娜呢?”

    蓝羽垂眸盯着鞋面,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妈,我没喊他们父女。”

    蓝玉玲猛地攥住女儿手腕,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声音发颤:“发生什么事了吗?”

    蓝羽淡淡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打算离婚了。”

    蓝玉玲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喜道:“好好好。可是娜娜的抚养权……”她担忧地看着女儿。

    蓝羽心平气和地说:“妈,我没打算要娜娜的抚养权,他也不会给的。”

    蓝玉玲眼眶泛红,难过地问道:“你真舍得不要娜娜吗?”

    蓝羽柔声安慰她:“妈,别担心,我没事。”

    蓝家知道她和裴砚琛的婚姻状况,也早就劝她离婚,蓝羽总是笑而不应,默默守候着裴砚琛。

    如今她能自己想开,蓝家上下自然欢喜。

    只是关于孩子……

    突然门外响起了汽车声。

    蓝羽看向门口,当佣人打开门的瞬间,裴砚琛出现在门外,他手中捧着包装精美的礼盒,神色平静。

    蓝羽皱了皱眉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蓝家。

    侧身让他进屋,客厅里,蓝母穿着一身酒红色的修身长裙,倚在沙发上,见到裴砚琛,她客气道:“砚琛来了!”

    他把礼物递给蓝玉玲:“祝您生日快乐。”

    他连称呼都没有。

    他是来添堵的吗?

    裴砚琛走到蓝母面前,将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这是我和小羽为您挑选的生日礼物。”他说。

    撒谎。

    她都没通知他。

    更遑论一起准备礼物了。

    蓝母伸手轻轻接过礼盒:“有心了。”

    蓝玉玲对这个名义上的女婿早已失望。

    并不热情接待他。

    没有将其赶出去,已经是客气了。

    她抬头对裴砚琛说道:“坐吧。”

    礼貌不能丢。

    这是父亲母亲从小教育她的。

    可比裴砚琛于他们蓝家而言有教养多了。

    这时,佣人来报:“开饭了。”

    电梯里,蓝老爷子、蓝老太太和蓝羽舅舅走出来,大家依次上了餐桌。

    裴砚琛礼貌喊人:“老爷子、老夫人、蓝先生。”

    倒是喊得一个不落。

    三人点头以示回应。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其实也没有……笑脸。

    蓝羽垂眸盯着地板缝隙,冷笑在心底蔓延:既如此,你还不如不来。

    一顿压抑的生日宴就这样草草结束,蓝玉玲道:“小羽,你送送砚琛。”

    正好蓝羽有话问他,就跟着他一起出门了。

    “离婚协议你看到了吧”蓝羽皱眉问道。

    她问得很直接,并未拖泥带水。

    裴砚琛看着她毫无留恋的眼神,略感不适应,甚至不明白她为何执意要离婚。

    他都没有主动问她为什么不回家。

    他不理解,她到底在闹什么。

    当初是她执意生下娜娜,现在也不回家照顾孩子了。

    虽然家里有保姆管家,人手充足,但……

    裴砚琛挑了挑眉,没说话。

    蓝羽气急,但还是好声好气地问他:“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把离婚证领了吧。”

    裴砚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发一言,开车走了。

    蓝羽……

    ——

    周五晚上,云熠乾给蓝羽打去电话:“明天和我去滑雪吧?”

    不知不觉已是冬天了,蓝羽心想时间过得真快。

    蓝羽敛了敛眉,欣然同意:“好。”

    反正一个人也无甚乐趣,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段邵阳给云熠乾打去电话:”明天出去玩,一起啊。“

    云熠乾脑海里浮现出蓝羽那张昳丽的脸,拒绝道:”明天有约了。“

    段邵阳好奇地问道:”谁啊?男的女的?“

    云熠乾言简意赅:”女生。“

    段邵阳兴奋地追问道:”还女生?小云子,你有情况啊?“

    云熠乾笑着斥道:”别胡说。“

    段邵阳不依不饶地调侃他:”是我胡说吗你以前可从来不会用女生形容女人的。\"

    云熠乾不欲与他多做纠缠:“我还有事,先挂了。”

    他也不等段邵阳再说话,就掐断了电话。

    翌日。

    蓝羽和云熠乾驱车去了滑雪的地方,开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达目的地。

    俩人穿戴上了随身带来的护具,戴上头盔和护目镜,亲妈来了都不认识。

    他们不知道裴砚琛、刘月、段邵阳和裴依娜四个人也来滑雪了,由于大家都戴着头盔,都没认出来。

    蓝羽滑雪技艺精湛,毕竟她也算一个武林高手了,滑雪对她来说不在话下。

    云熠乾同样滑得娴熟流畅,像他们这种世家子弟,又是当成继承人培养的,自幼便聘请了名师指导武术。

    滑雪与云熠乾而已不过是小菜一碟。

    裴砚琛、段绍阳和云熠乾的身手那都是可以媲美特种兵的。

    缆车攀升至山顶时,蓝羽的防风镜蒙上一层白雾。

    她摘下护目镜,睫毛上凝着细碎冰晶,豆沙色唇釉在冷冽空气中晕染出温柔的弧度。

    云熠乾递来热可可,目光掠过她滑雪服领口露出的玫瑰金项链,喉结不自觉滚动。

    热饮划过喉咙的瞬间,蓝羽觉得身上暖了暖。

    暮色突然被铅云吞噬,狂风卷着雪粒拍打缆车玻璃。

    广播里传来紧急通知时,蓝羽的手机已经亮起雪花预警:暴雪橙色警报,所有下山通道封闭。\"

    “看来得在山顶酒店凑合一晚了。\"云熠乾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订房页面显示仅剩最后一间套房。

    蓝羽耸耸肩,不置可否,她都可以。

    酒店大堂的壁炉噼啪作响,蓝羽搓着冻红的指尖,滑雪裤下修长的双腿裹在羊绒毯里。

    前台歉意地微笑:\"两位运气不好,暴风雪封山,连员工宿舍都满了\"

    蓝羽觉得她已经预见到接下来的情况了,那就是……

    云熠乾掏出黑卡的动作顿住。

    二人不知道的是:裴砚琛他们定了三个房间,裴砚琛一个房间,刘月和裴依娜一个房间,段邵阳一个房间,等到蓝月他们来问的时候,被告知只剩间套房了。

    蓝羽突然轻笑出声,发梢扫过他肩颈:\"云总不介意和我挤一张床?\"

    她又不是老古董。

    主动帮他做决定。

    云熠乾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带着一丝揶揄:“怎么?怕我吃了你?”

    似乎正中下怀呢?

    也行云熠乾在心中窃喜。

    也未可知。

    套房落地窗外,雪幕吞噬了最后一线天光。

    蓝羽抱着枕头蜷缩在沙发上,浴袍松垮地露出雪白的锁骨。

    她没好意思去床上与他挤。

    虽然大床不至于挤。

    云熠乾喉头发紧,转身将羽绒被盖在她身上:\"沙发睡着腰疼。\"

    他心疼她睡沙发。

    想让她也睡床。

    其实心中也有那么一丝期待吧!

    他的体温残留的余温还在被子里,蓝羽仰头时,他看见她睫毛上未化的雪水,像缀着星辰。

    蓝羽从善如流地睡到了床上。

    她可没有自虐倾向。

    毕竟睡沙发真的不舒服。

    而且睡一晚上会感觉……腰酸背痛。

    午夜时分,停电的黑暗中,蓝羽摸索手机的手指突然被握住。

    what

    她的手……

    云熠乾的声音带着雪松气息:\"别乱动,小心撞着。\"

    云熠乾紧张啊!

    是真的很紧张。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他俯身替她捡起滑落的毛毯,鼻尖几乎擦过她泛红的耳垂。

    是不小心的。

    嗯!

    不是故意的!

    远处传来雪崩的轰鸣,却不及此刻两人交叠的呼吸声震耳欲聋。

    二人累极,沉沉睡去。

    睡着了就不用想那些脸红心跳的事了。

    半夜,蓝羽感觉有人抱着她,好暖和。

    好久没有人抱着她睡觉了。

    她在梦中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天快亮的时候,蓝羽悠悠醒转,她看着面前过分好看的俊脸,有些发懵,俩人正面对面互相搂着,云熠乾的腿还夹着蓝羽的腿。

    这是什么社死现场吗?

    要怎么无声无息地躲过这场尴尬

    她想着这是裴砚琛的发小,是应酬,于是她想抽身出来,她一动,云熠乾搂得更紧了。

    啊!

    越动越紧

    嗓音带着几分慵懒与眷恋:“陪我再睡会儿。”

    蓝羽心中暗忖:“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的女伴了?”

    但她不能问出口,那也太难堪了。

    云熠乾缓缓睁开了眼,目光落在蓝羽漂亮的眼睛上。

    鬼使神差地,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睛。

    蓝羽瞬间脸颊爆红:老天爷啊,这是什么情况?我在哪?我是谁?

    云熠乾也红了脸,连耳朵都染上一层绯色。

    略显局促地起身去了洗手间。

    俩人尴尬地洗漱完就准备出发回市区了。

    蓝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这个地方了。

    太难熬了……

    刚打开门就听到裴依娜的声音:“月月阿姨骗人,说好了陪我睡觉,结果半夜去了爸爸房间。”

    原来裴砚琛他们也来滑雪了。

    云熠乾迅速关上门,看了看蓝羽。

    他怕蓝羽撞上他们难堪,更怕她难过。

    蓝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脸色冷淡,未发一言。

    她连裴砚琛都不要了,还怕难过

    从前无数难熬的日日夜夜她都熬过来了,早已铸就铁石心肠。

    她是铁羽。

    等他们都走了,才去退房,随后驱车返程。

    晚上,四个人又约出来一起吃饭。

    席间,段邵阳笑着打趣:“小云子,你昨天和谁出去玩了?”

    云熠乾笑了笑,没说话。

    段邵阳不依不饶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裴砚琛也看向了云熠乾,云熠乾“嗯”了一声。

    刘月诧异地看了看云熠乾。

    她的笑容变淡。

    自从裴砚琛把她带到他们的圈子之后,云熠乾一直很照顾她。

    她一度以为云熠乾是喜欢她的。

    所以,云熠乾现在的行为是在吸引她的注意力吗?

    她观察着云熠乾的神色,想从其中看出什么端倪。

    只是云熠乾没有看向她,只是在微笑,好像是在……回味什么!

    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吗?

    一定是在故作矜持。

    段邵阳打趣道:“你看吧,你看吧,我就说你有情况吧,听你的口气就知道你小子不对劲。谁啊,谁啊,带出来给我们见见啊!”

    云熠乾淡淡道:“还没追到。”

    段邵阳略感泄气:“啊,还没追到。”

    云熠乾接着说:“追到了,会介绍给你们的。”

    段邵阳不满意他的藏着掖着:“嘁!”

    刘月盯着云熠乾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