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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杨虎提亥时三刻行动

    系统警报亮起的瞬间,苏婉儿指尖的桂花糕碎成星屑,甜腻的糖霜粘在指缝间,像极了前世实验室里那瓶被碰倒的葡萄糖试剂。

    视网膜上刺目的红光让她瞳孔骤缩,紧急警报的内容在脑海里炸响——子时,神策军副统领,司户印信。

    这是父亲的官印,若被夺,苏氏通敌的罪名便再无转圜余地。

    \"明远!

    明谦!\"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分,尾音却稳得像定盘星。

    厅外立刻传来铠甲相撞的闷响,苏明远掀帘而入时带起一阵风,腰间横刀出鞘三寸,刀光映得他眉峰更冷:\"阿姐。\"紧随其后的苏明谦发梢还沾着后巷的草屑,显然刚从货栈赶回来,裤脚沾着星点泥渍,却笑得露出虎牙:\"我在呢!\"

    苏婉儿抓过案上的地理沙盘,系统投影在青砖地上铺开,苏府的轮廓泛着幽蓝的光。

    她指尖点在书房位置,指节因用力泛白:\"司户印信必须转移。

    地窖第三层暗格,只有父亲和我知道。\"目光扫过明远腰间的横刀,\"你带护院守书房前门,每柱香换一次岗,别给人摸近的机会。\"

    \"是。\"苏明远反手将横刀插入刀鞘,金属摩擦声像根细针戳进耳膜。

    他转身时铠甲刮过门框,带落两片漆皮,\"阿姐放心,我守到子时三刻。\"

    \"明谦。\"苏婉儿又点向沙盘西北角,\"后巷老槐树的树洞,藏着范阳商队的暗号木牌。

    你绕到那边,若见穿青布短打的人扎堆,立刻学三声夜枭叫——这是前日我们对的暗号。\"

    苏明谦咧嘴一笑,从怀里摸出半块没吃完的芝麻糖,硬塞进苏婉儿掌心:\"阿姐垫垫肚子,我爬墙比猫还轻。\"话音未落,人已翻上窗棂,青衫下摆扫过烛火,火星子噼啪落在地上,他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只余后巷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瓦片响动。

    内室突然传来瓷器碰撞声,陈氏攥着把剪子冲出来,指尖还沾着揉面的面粉:\"婉儿,我跟陈妈妈去柴房!

    那些护院从前只知看门,我教他们把劈柴堆成路障,就算来人拿斧子砍,也得耗半柱香!\"

    苏婉儿握住母亲的手,剪子柄硌得掌心生疼。

    陈氏的手指因常年揉面有些粗糙,此刻却抖得厉害:\"阿娘,你带陈妈妈守西厢房,那里有暗门通往后院。

    若有变故,你们先走。\"

    \"胡说!\"陈氏突然拔高声音,眼眶却红了,\"我女儿在前面撑着,我哪能躲?\"她甩开苏婉儿的手,抓起门后的铜盆扣在腰间,\"我敲盆报警,比打更还响!\"话音未落,人已裹着一阵麦香冲了出去,裙摆扫过门槛时带翻了脚边的炭盆,火星溅在青砖上,像撒了把碎星星。

    厅里只剩苏婉儿一人时,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唐韵值+50(护院调度合理)】。

    她摸出袖中玉牌,族徽的纹路磨得腕骨发痒——这是父亲第一次郑重其事交给她的东西。

    是时候联系陈将军了。

    鸽笼在廊下晃悠,信鸽扑棱着翅膀。

    苏婉儿将密信卷成细条,塞进竹制信筒,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闪烁:【当前安全等级:良(信鸽路线避开神策军岗哨)】。

    她推开窗,冷风灌进来,卷走信筒上未干的墨香。

    信鸽振翅而起时,尾羽在月光下划出银线——这是她用唐韵值兑换的\"边军联络图\"换来的线索,陈将军驻守渔阳,最恨安禄山的骄纵。

    更鼓敲过八下时,巷口传来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

    李捕头掀开车帘,腰间铁尺撞在车沿上,叮当作响:\"苏姑娘,我家大人说你要的"茶会",他带了三个同僚来。\"

    正厅重新点起烛火,张县令解下官靴,露出沾着泥的皂鞋,声音压得极低:\"苏司户的印信若被夺,杨国忠能当场参他个私通范阳。

    可老夫查过,那些范阳商队的货单,半数写着"杨记"的暗戳——\"他指节敲了敲桌案,\"杨相爷的族弟,上个月刚在扬州置了三十亩盐田。\"

    苏婉儿将系统兑换的\"范阳商路图\"铺在案上,红笔圈出七个黑点:\"这些是安禄山囤粮的据点。

    若能让圣人看见\"

    \"够了。\"张县令突然按住她的手,指节因常年握笔有些变形,\"老夫信你。

    明早我就递帖子,说西市茶商要请几位大人"品茶"。\"

    李捕头突然起身,耳朵贴在窗纸上:\"有马蹄声,往南去了,大约五骑。\"

    苏婉儿的系统面板再次亮起红光,比之前更刺眼——【紧急警报:杨虎提前至亥时三刻行动,目标变更为苏婉儿本人。

    当前纠错进度-50,唐韵值1080】。

    后颈泛起凉意。

    原来杨虎不仅要印信,更要她的命——断了苏氏的主心骨。

    烛火突然被风吹灭,黑暗里,苏婉儿摸到腰间的匕首。

    这把刀是系统兑换的\"防身短刃\",淬过唐韵值强化的麻药。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极了明谦学的夜枭叫,却多了一声——那是他们没对过的暗号。

    她望着案上的\"平叛策\"残卷,墨迹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突然明白:从前用商道攒家业,用医术结善缘,终究是隔靴搔痒。

    要护家族,要改历史,得站到更险的风口去。

    更鼓敲了九下,亥时三刻的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着后巷老槐树的枯叶味,直往人喉咙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