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瑞克的龙爪接肢深深插进城墙缝隙，暗红血浆顺着黄金纹章沟壑滴落。
被女武神玛莲妮娅打出的伤口此时又被牵扯崩开。
他早就猜到海妲带他来王城没安好心，但是没想到她这么大胆，敢把自己当成人质。
褪色者们从碎裂的大门缺口处鱼贯而出，其中似乎是卡利亚王室的法师回头射出一道辉石魔砾，将他左肩残存的龙眼接肢炸成齑粉。
\"拦住咳咳\"
他的嘶吼混着内脏碎块喷在罗德尔旗帜上。手中的石碑巨剑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卫兵！放箭！放箭！”
他已经说不出来完整的话，手中镌刻着的大剑卡在地面豁口。他畸变的右腿反向弯折，那是刚才阻击撤离的人群时被失控人头车压断的。
城墙外传来战马嘶鸣声，背负黄金旗帜的战士们冲向狼狈逃窜的亚人和褪色者们。
\"古龙嗯？古龙？\"
他双眼中倒映着天际翻涌的红色雷暴，颤抖着从肋间扯出半截断裂的弓箭，
\"现在还能见到古龙啊？弗尔桑克斯？\"
浑身浴血的骑士长在身后大喊突：
\"回城！回城！城中下水道还有大量逃窜的亚人！\"
弗尔桑克斯撕裂云层的瞬间，葛德文踏着古龙颚骨铸就的鞍具落地，葛瑞克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口半跪在地。
黄金王子靴底碾过仍在抽搐的亚人头颅，他披风扫过之处，癫火余烬尽数化作黄金树苗。
葛瑞克张开嘴巴，阿巴了几下，始终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瞪大眼睛看着死掉的葛德文。
原来我也受癫火影响了吗？
他吐出混杂碎肉的淤血，接肢伤口露出中毒的翡翠色。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真是脱胎换骨啊，葛瑞克。”
葛德文的黄金瞳孔闪过一丝金光。他忽然用巨斧挑起葛瑞克的龙翼接肢。
\"有趣。\"
弗尔桑克斯发出警告的咆哮。
“穷寇莫追，先确认城里的居民的安全，然后定损，这笔账先记下来。”
葛德文伸手触碰葛瑞克的头顶，黄金树的疗愈在葛瑞克体内顺利游走。
“史东薇尔城丢了，那就跟着我做事吧，希望你不要再次辱没黄金的称号。”
————
兰斯桑克斯将古龙气息收敛得恰到好处，此刻她看起来就像个披着褪色斗篷的流浪剑士。
他和阿金一起架着摘下头盔的维克跟着调香师的步伐，调香师的头巾面罩在晨雾中泛着水银光泽。
\"什么人！止步！\"
三名罗德尔骑兵从街角转出，领队的骑兵用长枪挑开维克的兜帽，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来。
兰斯桑克斯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颤动，阿金注意到她正在用龙语咒术干扰马匹感知。
眼尖的骑兵看到了维克身上被癫火灼伤的痕迹。
“是维克！是龙枪维克！快喊人！把他们抓起来！”
三人一时间都没想到一个骑兵会认出摘下头盔的维克，有些措手不及。
调香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浑浊的药雾缓缓从袖口弥散。
士兵们坐骑开始焦躁地原地踏步——那些炼金药雾正沿着盔甲缝隙渗入衬垫，让皮革散发出母马发情期的气味。
“放肆！连我都不认得了吗？维克身边有条古龙！还不滚去救助癫火烧伤的难民？\"
“托莉夏大人？”
“蠢货！”
托莉夏烦躁地挥动衣袖，一行人顺势拐进堆满葡萄酒桶的巷子。昏迷的维克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滴在石板路上烙出转瞬即逝的癫火印记，兰斯桑克斯用靴底精准抹去每一处痕迹。
又七拐八拐了一会儿，调香师托莉夏撬开某座荒废祷告厅的暗门时，阿金闻到了防腐茉莉的香气。
窗棂上三道落灰蜡痕证明此处很久没有启用。
兰斯桑克斯突然按住剑柄，她听见两个街区外有重装步兵在检查下水道栅栏。
“你是托莉夏…”
\"嘘。\"
维克被平放在祭坛上时，他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间游动的光斑——那些黄金树脉轮正在皮下组成小规模律法模型。
托莉夏从衣袖里里扯出七根水晶细针，插进维克胸口的瞬间，整座建筑突然发生轻微震颤。
兰斯桑克斯立刻甩出斗篷罩住手术台，完美掩盖住发出的嗡鸣。
巡逻队的脚步声恰好在此时经过窗外，盔甲反出的光亮在彩窗上拖出令人窒息的血色长痕。
当维克胸口的黄金树纹路暂时稳定后，调香师突然用手术刀挑开自己的袖口。
“不愧是龙枪，真难杀啊，也太耐活了。”
只露出眼睛的托莉夏舒缓眉头。
“癫火混乱的力量和古龙的力量本来就不是很稳定，现在又加上黄金树在他体内来回乱窜，什么时候醒来全看维克的造化了。”
调香师转身看着后面的一人一龙，“不是说计划是偷偷摸摸的吗，你们怎么直接打起来了？还有这个白金之子是怎么回事？”
阿金嘴角抽抽。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卧槽你居然还会说话？”
“卧槽你居然还会说话？”
托莉夏和兰斯桑克斯同时发出惊呼。
“我尼玛…”
阿金蹲在彩窗碎片里扒拉出一串干枯的罗亚果实，捡起托莉夏的香炉：
\"你们知道为什么人们看到卢恩都能看清吗？\"
放下心来的兰斯桑克斯正用龙雷给维克烫卷刘海，闻言剑柄上的雷电劈歪了半寸：
\"因为想仔细看看值多少钱？\"
\"因为钱无码（前无马）。\"
托莉夏想到褪色者留在地上的谏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但是突然发现有些失态：
\"这笑话也太冷了点！大不敬。\"
维克胸口律法纹路逐渐形成的小树苗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三人凑近时，昏迷的维克突然抬手拍了下自己胸口，却因为力气太大而咳出声来。
兰斯桑克斯用斗篷角给他擦口水：\"说真的，等他醒了发现发型被我烫成罗德尔贵族卷\"
残破的穹顶忽然落下几片黄金树落叶，正巧盖在维克脸上。兰斯桑克斯微笑着轻轻拿起叶子时，昏迷的准王突然清晰吐出句。
\"别走我…不烧树了\"
兰斯桑克斯的微笑瞬间凝结在脸上。
“这么久了，还是忘不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