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和三娃刚到公社不久,魏廷就急匆匆地来报案,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孩子们。
大家听完两个孩子惊心动魄的经历后,余紫嫣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心里充满了恐惧。
如果瑶瑶当时没有那么警觉,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这两个孩子了。
旁边的武警表情严肃,语气坚定地说:“大家放心,拐卖儿童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我们一直在严厉打击,绝不手软。
任何一个拐子,都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我们的同志已经去了事发地点,去抓那两个拐子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余紫嫣等人决定留下来,他们既好奇又愤怒,就想看看这两个没良心的拐子到底长什么样。
没过多久,县里的派出所来了两位公安同志,余紫嫣一看,发现竟然是熟人,前几天这两个人还曾去农场帮过她的忙。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只见几名武警押着两个浑身散发着刺鼻臭味的人回来了。
这两个人的衣服被粪水浸透,脸上、头发上沾满了臭气熏天的粪便,在寒风中,身体不停地颤抖,乍一看,竟然有几分可怜的样子。
但是余紫嫣心里没有一点同情,她大步走上前去,猛地一个侧踢,狠狠地一脚踹在了女拐子的脸上。
女拐子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整个人往后仰倒在地。
男人一看到老婆被打,赶紧冲上前去,心疼地叫着:“老婆,老婆,你没事吧?”
这时候,女人脸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鞋印,她一张嘴,两颗大牙就带着血水掉了出来。
男人立刻火冒三丈,用他那不太顺溜的本地话质问余紫嫣:“你这丫头,怎么能动手打人呢?我老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余紫嫣没理他,又是一个侧踢,把男人也踢倒在地。
女人一看这情况,像疯了一样扑到男人身上,开始撒泼:“天,这日子没法过了!领导要搞事了,我们老百姓要被当官的害死了!”
但她一开口,那浓重的外地口音就暴露了她的身份。
余紫嫣再仔细一看两人的体型,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立刻认出了这两个人。
这不就是刘爱华结婚那天,匆匆忙忙赶来的那对夫妻嘛。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拐卖人口的。
魏廷这时候也想起来,说:“那天中午,余霜儿叫三娃和瑶瑶去吃饭,这两个人就在不远处,一直盯着。”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余霜儿在背后搞鬼。
余紫嫣接着提醒说:“那天余霜儿嫁女儿,队里大部分人都去凑热闹了,要找证人很容易。”
听到这话,两个人贩子吓得一哆嗦,眼里闪过一丝害怕。
警察和武警迅速分工,一队留下来审问人贩子,另一队立刻赶往三河大队,去抓余霜儿。
这时候的余霜儿,刚泡完脚,擦了面霜,正准备睡觉。
突然,院门被敲响了。
她心里一惊,暗想:难道是余紫嫣回来了?她是不是怀疑我,所以找上门来报复了?她心里害怕,就假装没听见,还吹灭了油灯,想蒙混过关。
果然,敲门声停了。
余霜儿刚松了口气,就听到赵全有的声音:“余霜儿,你开开门,我是大队长赵全有,有点事找你。”
余霜儿一听,心里顿时慌了,她知道,三娃和瑶瑶的事情可能暴露了。
之前她听到金铃在广播里喊帮忙找人的都回来时,就心里发慌,隐隐觉得事情不妙。
她在家等了一个多小时,本以为没事了,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余霜儿强装镇定,起身去开门。
只见赵全有带着一个警察,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年轻人站在门外。
警察一脸严肃,对她说:“余霜儿,你涉嫌拐卖儿童,跟我们走一趟吧。”
余霜儿一听,顿时慌了神,腿都软了,差点站不住。
她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个可怜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拐卖儿童呢……”
“有什么话,到派出所再说吧。”
警察毫不留情,直接给她戴上了手铐。
摩托车的响声在村子里飞驰而过,一些还没睡的村民,瞧见余霜儿被带走,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大伙儿都在猜,孩子还没找着,怎么余霜儿反倒被抓了?难道孩子失踪,真的和余霜儿有关系?毕竟余霜儿以前就有过不良记录,让人不得不起疑。
就这样,余霜儿涉嫌拐卖儿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迅速传遍了整个三河村,立刻引起了一阵大风波。
赵全有一脸不高兴地回到自己家。
手头的麻烦事还没搞定,现在又冒出这么一起儿童拐卖案,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个村长的位置可能坐不久了。
在公社这边,负责审问的警察一脸疲惫,脸色沉重地走进来,说:“这两个人可能是老手,嘴巴硬得很,他们的介绍信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那两个涉嫌拐卖的人一直喊冤,声称自己是外地人,来这里探亲,迷路了,就找孩子问路。
他们心里清楚,一旦承认拐卖儿童,最轻也是被送去劳改农场,要是被当成典型,那可就性命难保了,所以坚决不承认。
余紫嫣却觉得,他们和余霜儿肯定事先串通好了。
现在证据不足,想要给这些人定罪,确实有些难度。
余紫嫣向来不主动挑事,但也绝不害怕事。
余霜儿一次又一次地找上门来欺负他们,这次她绝不会再忍让。
哪怕要付出一些代价,她也要让余霜儿尝尝苦头。
于是,她把余霜儿之前怂恿她卖瑶瑶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件事当时闹得挺大,不管是五星村,还是三河村,知道的人不少。
警察只要随便走访一下,就能收集到证据。
警察听后,气得握紧了拳头,说:“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这个余霜儿简直是丧心病狂。
教唆未成年人拐卖儿童,太可恶了。
还好你警惕性高,及时没上当,不然可就犯下大错了。
你们放心,我们警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只要查实,必定严惩不贷!”
余紫嫣原本还担心自己会被当成余霜儿的帮凶,没想到警察同志这么明白事理,帮她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由于一时半会儿审不出什么结果,余紫嫣几个人就打算先回家。
他们从办公室出来,正好和被押解过来的余霜儿撞了个正着。
余霜儿看到魏廷怀里的龙凤胎,心中的恨意瞬间翻涌。
她在心里怒骂:这两个没用的家伙,连两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白白浪费了我一番苦心。
余紫嫣看到余霜儿,突然灵机一动。
她满脸怒容,快步走到余霜儿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愤怒地质问:“余霜儿,三娃和瑶瑶不过是两个孩子,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一次次地害他们!”
而余霜儿心中则恶狠狠地想着:还不是因为你们是李福月的后代,你们都该死!
余霜儿突然觉得嘴里有点甜腥,心里的火气“嗖”
的一下就上来了,差点就开骂。
但是话到嘴边,她突然一激灵,硬是把那些话给吞了回去。
哎呀,好悬!要是真把那些话说出去,不就相当于自己承认了那些事吗!这个余紫嫣,真是够狡猾的,以前还真是低估她了!
“紫嫣,你在说什么呢,我完全听不懂。”
余霜儿赶紧用手捂着脸,眼睛里眼泪汪汪的,看起来特别委屈,“我可是你的亲侄女,你怎么可以打我呢!这么多年,我天天照顾你,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尽心尽力?就算没有功劳,苦劳也不少,你怎么忍心下手!呜呜呜,紫嫣,你这一巴掌,把我心都打碎了!”
余霜儿本来就长得很漂亮,现在哭得梨花带雨的,周围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同情她。
“这姑娘也太霸道了吧,连亲姑姑都敢打!”
“就是,又没定罪,万一是冤枉好人呢?”
“这小姑娘还是姑姑一手带大的,养育之恩比天还大,就算真是姑姑做的坏事,那也应该由法律来惩罚,哪轮得到她动手打人!”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议论纷纷。
余霜儿却装作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还挡在余紫嫣前面,说:“大家别这么说,紫嫣不是故意的,她肯定是被吓到了!你们要是想说,就冲我来,跟我家紫嫣没关系。”
“唉,这姑姑也太傻了,被打了还护着这个没良心的。”
余紫嫣听着这些话,心里一阵无语:“……”
天!这余霜儿的演技,要是放在自己那个时代,奥斯卡小金人都得非她莫属!既然从余霜儿嘴里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余紫嫣也不想在这里被恶心,转身就走。
余霜儿看着余紫嫣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只要那些人贩子按照之前说好的,坚决不松口,自己再继续装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警察又拿不出证据,就根本治不了她的罪!
余紫嫣带着另外四个人连夜赶回家。
柳叶和钱老太一直没睡,眼巴巴地等着,看到龙凤胎平安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事真的是余霜儿干的?”
之前余霜儿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她们就在院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余紫嫣点了点头,肯定地说:“基本能确定,十有八九就是她。”
“呸,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老李家到底哪里亏待她了,她要一次又一次地害你们几个孩子!”
柳叶气得咬牙切齿,眼睛都因为愤怒变得通红。
“她刚来的时候,看着挺乖巧的一个姑娘,这才过了几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钱老太也跟着叹了口气,“还好她被抓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对你们下什么毒手。”
余紫嫣紧握钱老太太的手,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那晚,大家话都不多,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隔天,余紫嫣像往常一样去大队部干活。
她一出现,就有好奇的队员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她余霜儿是否真的卷入了拐卖儿童的事件。
余紫嫣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回答说:“这个我也不方便乱讲,一切都得等警方的调查结果。”
她越是这样模棱两可,队员们就越是确信余霜儿就是那个拐子。
大家都在感叹,平时天天见面、一起干活的人,竟然是个心狠手辣的拐子,真是人心难测。
之后,余紫嫣就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中。
几天后,蚕种开始微微泛绿,蚕室的修缮也接近尾声。
老吴找到余紫嫣,跟她讨论蚕室保温墙的问题。
余紫嫣一听,立刻跑到县城的废品站,租了辆拖拉机,拉回满满一车旧报纸。
回来的路上,她还顺道去商店买了两大包水果糖,打算用来感谢那些帮忙寻找龙凤胎的人。
在那个时代,糖可是稀罕物,逢年过节,小孩都不一定能吃上。
一是大家都穷,买不起;二是市场上根本没货,就算偶尔有点,也被城里人抢光了。
那些帮忙的人拿到糖,都乐开了花,纷纷称赞余紫嫣做事大方、明理。
但也有没帮忙的人心里不痛快,撇着嘴抱怨:“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知道看人下菜碟,谁对她有用,她就给谁糖。
难道我们没帮忙的就不是乡亲了?不就是几颗糖嘛,谁稀罕似的!”
拿到糖的人可不干了,反驳道:“人家这叫礼尚往来。
你要是这么大方,怎么不见你给大家发糖呢?”
“就是就是,一群懒婆娘,啥活都不干,还总想着占便宜,粪坑里的屎能占便宜,你们怎么不去吃!”
那几个没拿到糖还乱说话的人,被说得面红耳赤,气呼呼地“呸”
了一声,拿起锄头,到另一边干活去了。
余紫嫣和柳叶就在不远处,把这边的争吵听得一清二楚。
柳叶第一次觉得这么解气,兴奋地说:“活该!这几个长舌妇,就爱背后说人坏话,没想到也有被人骂回去的一天!我心里可太痛快了!”
报纸运回来后,余紫嫣就召集大队里的老爷爷老奶奶,一起帮忙把报纸切碎。
然后把这些碎纸塞进事先编好的竹席夹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