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与李胡方两人相视一眼，没想到林寒会问的如此直白。
“将军，你要听实话吗？”
“自然要听实话。”
赵延苦笑道：“实话就是那三万兵马谁也不属于，我们这些派去的，其实只是渡金而已。”
这话让林寒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
“继续说下去。”
李胡方也苦笑道：“赵延说的没错，到了那边，表面上官职我们最大，但真正的主事人并不是我们，而是刘华灿。”
“刘华灿？”
林寒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刘华灿他从赵延口中得知过，是镇守边境的副将。
这方面的消息赵延之前竟然丝毫没有提及，直到自己现在问了他才说出来，要说没有杜元洲的授意是绝对不可能的。
“两个老狐狸……”
心中暗骂了一声。
这摆明了是两个老家伙给自己挖的坑。
表面上说的好听，给了自己北境之的的全权，可还有一个真正掌权的刘华灿在这里，两个老东西都很默契的没跟自己说。
要不是现在多嘴一问，恐怕真见了这个刘华灿，也会搞出矛盾和摩擦来。
赵延眼见瞒不下去了，索性便道：“对，他曾是京城的上将军，为国立下赫赫战功，但因为一些事，最终申请调到了北境之地镇守去了。只是他在调离前与丞相和太师谈了一个条件……”
林寒这才有些恍然，问道：“条件就是可以让你们去历练夺取军功，但是到了地方，必须得按刘华灿的规矩来，是吧？”
赵延有些意外，随即苦笑着点点头。
“赵延，既然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关于这个刘华灿的事就别再瞒着了，我需要知道他的一切消息。”
见林寒又是这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赵延脸上露出一抹苦涩。
他就怕这个。
自己只要开了口，根本撒不了谎。
眼前这家伙思路极为清晰，只要自己撒谎，他就能轻易找到破绽并提出来。
不过现在确实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便一一将关于刘华灿的事说了出来。
等听完后，林寒眼中不由涌出一缕奇异的光芒。
这个刘华灿是个真爷们啊！
他刚才就有了猜测，像这种老将军，都有一身傲骨的。
否则放着福不享，一把年纪还跑边境去为国驻军？
简而言之，刘华灿算是老英雄一个，铁骨征征，带兵能力极强，又一身正气，当初就是在朝廷不肯同流合污，还多次被陷害，受不了了才跑路的。
“看来这回又捡到宝了。只是越是这样的人就越难以降服，不过不急，只要能对症下药，必能降服他！”
林寒自信无比。
“好，我知道了。多谢。”
林寒冲赵延和李胡方抱了抱拳，让两人退下。
两人相视一眼，有些尴尬和不适应，也回抱了一拳，然后退回来与潘渊、鲁孝两人并肩而行。
至于潘渊、鲁孝两人，包括陆正明和郭觉，脸上都露出一些不屑之色。
转眼便赶了一天的路，一直赶到了天黑，众人才找地方安营扎寨。
不出意外，第一天，这几个小统领就开始给林寒整幺蛾子了。
他们自顾自安营扎寨，却根本就没有林寒的份儿。
也就是，林寒连带着柳如音，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他堂堂一个将军，真要是自己动手搭营，那脸可就丢大了。
就连赵延和李胡方两人，也装不知道一样，在安好营之后，便开始忙活做饭的事了，像是没有看到林寒这个将军。
“相……相公，我们住哪儿？”
柳如音也感觉到气氛不太对，有些尴尬地看向林寒。
林寒岂是那种受气的主。
更何况这帮当兵的，越是顺着他他们越会得寸进尺。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来到了潘渊的军账门前，一脚踹开门步，拉着柳如音走了进来。
不巧，潘渊正跟鲁孝两人勾肩搭背地，正嘿嘿笑着聊着啥，没想到林寒阴寒着脸就走出进来了。
“哟，这不是林将军吗？天都黑了，将军不休息，到我们帐篷里所谓何事？”
林寒负手而立，压根懒得回话，而是走到潘渊的主坐前。
“滚开！”
“啊？你……”
潘渊脸色微变。
可是当他抬头，看林寒负着手，以及那冰冷的眼神时，不知为何，心中便有些发虚。
这个林将军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势有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怎么可能？这人难道以前当过大将军，一般人怎么会有这等威势？”
潘渊和鲁孝心中暗自骇然，本能地缩了一缩，但却依旧没有起身。
“怎么，要我说第二遍吗？”
林寒声音很平静，却又带着那股毋庸置疑的味道。
潘渊脸色阴情不定，最终还是一咬牙站起了身。
“去，把陆正明、郭觉、赵延和李胡方叫上，你们六人一起来见我！”
鲁孝不瞒，冷冷道：“林将军，这都晚上了，您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林寒抬起头：“你在质疑我？”
“怎么，难道属下不难质疑吗？在出发之前，林将军好像承诺过我们吧，哪怕要砍我们的头，也会给我们充足的理由吧？”
林寒点点头：“好，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得你们六人一起见我的时候，我再回答，现在，立即给我滚出去找人！”
“你……”
鲁孝是个爆脾气，气得当场就要拔刀。
这一幕吓得柳如音缩得，紧紧挨在了林寒身旁，脸色微白。
林寒不动如山，静静地看着要拔刀的鲁孝。
见鲁孝真要把刀拔出来潘渊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拉住他。
“好好好，林将军您稍候，我们现在就立即去把他们叫来。走……”
最后一个字，显然是对鲁孝说的，他边说边拖着鲁孝往外走，终究没让鲁孝把刀拔出来。
等两人到了军帐外后，立即就听到鲁孝不满的声音。
“你拉着我干什么？这狗东西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真以为得到丞相的命令，就能对老子指手画脚了？他算什么玩意儿！”
“闭嘴吧你，既然杜相给了他权力，有些事咱们就得听从命令，否则真给了他找事儿的由头，杀了你也白杀。”
“他敢！”
两人交流着，声音却渐行渐远。
林寒看了眼身旁紧紧挽住自己的柳如音。
“放心吧，区区几个兵痞，还奈何不了我，你坐稳就好！”
听林寒底气十足，柳如音这才有了几丝安全感，乖乖点头坐直了，只是眼睛却忍不住偷偷好奇地打量林寒。
林寒却没看她，而是拿起潘渊案桌上的一些竹简书看了起来。
里面有兵法，也有一些关于军营的条例规矩的。
不多时，潘渊他们一行人来了。
不过，来人中少了一人，就是郭觉。
“属下参见林将军。”几人不情不愿地恭敬拜了拜。
林寒眼神冰冷。
“你们是女人吗？连个最基本的参见将军的礼节都做不好，丞相和太师，怎么挑了你们这几个软趴趴的软蛋来随我戍边？重来！”
这话把众人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原本是想体现一下他们对这位林将军的不屑，结果反成了他们是软蛋了。
“林将军，你这话就太侮辱人了吧？”陆正明气道。
林寒冷笑。
“我有说错吗？连个军礼都行不好，还指望你们能干什么？还是你们这帮人，幼稚到想通过这点点手段，来打压我的权威？重来吧，要是不肯的话，自己主动滚回京城，让你们的主子换人来吧。反正现在离京城还不远，还来得及！”
他们五人心中憋屈，最终却也只能重新单膝跪地，冲林寒抱拳，齐声大喊。
“参见林将军！”
林寒冷笑一声，这才开始质问：“哼，这不是有力气吗？郭觉呢？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