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打赏的观众,他也会在心里默默记下,等下播后统一感谢。
虽然这些事情张辰平时不太在意,但远山觉得,这是自己作为助理应该做的。
突然,一条弹幕引起了远山的注意:
“我是青溪镇的,韩四真的活过来了,我亲眼看见的!能不能让我也说几句?”
远山心里咯噔一下,手指停在了屏幕上。
他知道,这条弹幕很可能是真的。
毕竟,他们是专业的驱灵团队,对于这些灵异事件,他们比谁都清楚。
可问题是,张辰的直播风格就是“破除迷信”,如果让这个目击者加入进来,那岂不是会适得其反?
远山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这条弹幕禁言。
就在这时,张辰也注意到了这条弹幕,他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
“哟,有意思!竟然有青溪镇的观众说亲眼见过韩四?这可是个大新闻啊!必须让他进来说说!”
张辰兴奋地搓了搓手,恨不得马上就把这位观众拉进直播间。
这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直播效果啊!
他朝着远山连连挥手,催促他赶紧操作。
远山一看这架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张辰的指示,通过直播间的语音互动系统,把这位观众接了进来。
“你好,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有些发颤,还带着一丝紧张。
“听得清楚,您好。”
张辰对着镜头咧嘴一笑,
“您刚才说,您亲眼看到了韩四?”
“对,我看到了!”
中年男人斩钉截铁地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远辰,听我一句劝,赶紧离开那屋子!韩四真的会来找你的!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起初我也很怀疑,可是……”
“大叔,您先别急,慢慢说。”
张辰打断了他,笑眯眯地说,
“您能不能先给我们讲讲,您是怎么遇到韩四的?越详细越好,别漏掉任何细节。”
他心想,这位大叔真是太上道了,这演技,这台词,简直绝了!
中年男人沉默了几秒钟,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组织语言。
然后,他缓缓地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沙哑。
他家在镇子西边开了一个养鸡场,规模不算小,在当地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养鸡场离韩四的破屋子不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韩四刚出事那会儿,关于他“赌命”的传言就已经传遍了整个镇子,说什么的都有,但中年男人压根就没信过这些。
可怪事偏偏就发生了。
从那天开始,他养鸡场里的鸡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失踪,而且每天晚上都会少几只。
起初,他以为是遭了贼,可连着几天都没抓到人影。
后来,他在鸡舍里发现了血迹和鸡毛,这才意识到,偷鸡的可能不是人。
他怀疑是黄鼠狼或者狐狸之类的野兽干的,于是就买来了捕兽夹和老鼠药,想要把这些害人的东西除掉。
可一连几天,捕兽夹和老鼠药都没派上用场。
鸡还是照样丢,而且丢得越来越多。
中年男人急了,他决定亲自出马,非要把这个偷鸡贼给揪出来不可。
他连续好几个晚上都守在鸡舍里,可每次都是一无所获。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那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样,躲在鸡舍外面的柴火堆后面,全神贯注地盯着鸡舍的动静。
到了后半夜,他突然听到鸡舍里传来了鸡叫声,而且叫得特别凄厉。
他知道,肯定是偷鸡贼来了!
他抄起一根木棍,蹑手蹑脚地摸进了鸡舍。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一个黑影正蹲在鸡舍的角落里,手里好像还抓着什么东西。
“谁?!你在干什么!”
中年男人大喝一声,举起木棍就冲了过去。
那黑影听到声音,缓缓地转过了身。
月光下,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了中年男人的眼前。
那人手里抓着一只还在挣扎的鸡,正张着血盆大口,撕咬着鸡肉。
鸡血和鸡毛溅了他一脸,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那张脸,分明就是已经死了好几天的韩四!“韩四……诈尸了?”
“这大叔,怕不是个戏精吧?”
“楼上的,没看见遗照还在旁边杵着呢?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只有我好奇僵尸吃不吃鸡吗?”
直播间里,弹幕如同炸开了锅。
有纯粹看热闹的。
也有被这诡异气氛吓到的。
毕竟,张辰身旁就摆着韩四的遗照。
那黑白照片上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还直勾勾地盯着屏幕,让人后背发凉。
听完中年男人的讲述,张辰却是一脸淡定。
他甚至还微微颔首,像是对这故事的某种肯定。
这故事,讲得是真不错,有鼻子有眼的,细节拉满。
但,他张辰,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叔,”张辰语气平和,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您确定没看错?或者……您是不是晚上多喝了几杯?”
仿佛只是在拉家常,而不是在质疑一个可能涉及生死的可怕事件。
“怎么可能!”
中年男人顿时激动起来,声音都有些发颤,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第二天,我叫上几个人,去鸡舍一看,韩四早没影了!后来,我们几个胆大的,跑到韩四埋骨的地方一瞧,好家伙,那坟头都空了!不信?”
中年男人脖子一梗,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明儿个自个儿去镇子外的坟地看看!就在那片老槐树底下,好找的很!”
说到最后,中年男人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绝望和恐惧。
“叔,您先别激动,别激动……”
张辰依旧是不慌不忙,轻轻摆了摆手。
“我就是……提个小小的疑问,您别往心里去。”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中年男人话里的一个破绽,一个足以推翻整个故事的破绽。
“假设,我是说假设啊,韩四真诈尸了,晚上跑您那偷鸡,还跟人玩命赌钱,坟头也空了,那我就纳闷了……”
张辰顿了顿,目光在直播镜头和韩四的遗照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白天躲哪儿呢?咋就没人白天见过他呢?总不能……大白天也顶着个死人脸出来溜达吧?”
“这……”
中年男人被问得一愣,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这节骨眼上,正常人不应该关心怎么逃命吗?
怎么还纠结起这个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眼神飘忽不定,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一亮:
“镇西头有个废砖厂!对,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