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点丢人，胖子又忍不住踹了一脚棺材，被柳冰给阻止了。
“这是干尸，能漂亮的话，你才应该被吓到。”
她翻了个白眼，不过这干尸有一说一的确挺吓人的。
好在棺内除了干尸，暂时没有任何异动。
胖子很快就被棺内的景象吸引，只见棺材周围整齐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瓷器与金银珠宝，鎏金烛台刻着缠枝莲纹，白瓷碗底印着盈字款，镶满宝石的香囊在手电光下流转着七彩光芒。
“这么多宝贝！”
他两眼放光，差点直接扑进棺材里。
张链子翻了个白眼，伸手拽住胖子后衣领把人提溜起来：“出息点，这些都是陪葬品。”
说着，他蹲下身子，用军刀挑起干尸袖口的织物残片，暗纹里的联珠对兽图案正是唐代西域胡商的风格。
柳冰则仔细端详着棺内摆放的三彩骆驼俑，釉色流淌自然，骆驼背上驮着的丝绸卷，边缘还绣着波斯文字。
“从这些陪葬品来看，应该是盛唐时期的。”
柳冰指着白瓷碗说道，“盈字款是唐代大明宫大盈库的标记，再加上这三彩俑的工艺，还有这些波斯风格的丝绸……”
两人在棺内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角落，希望能找到张三爷来过的痕迹。
然而，金银珠宝表面蒙着均匀的薄灰，瓷器底下也没有刻字，干尸身上的配饰更是完好无损，没有被翻动过的迹象。
“看来是没有了。”
张链子叹了口气，神色难掩失望。
“算了，就此离开吧。”
哪怕心有不甘，也没有办法。
的确，找不到任何线索了。
这地方看来是白来一趟了。
张链子将罗盘收回腰间，冲着棺椁行了个拱手礼。
柳冰默默将柳叶刀入鞘，没有张三爷的线索，此地确实不宜久留。
胖子却像被钉在原地，直勾勾盯着棺内璀璨夺目的金银珠宝，喉结上下滚动：“我说，这么些宝贝总不能留在这儿喂虫子吧？带点出去让大伙开开眼，也算……也算物尽其用？”
他搓着双手，眼底泛着兴奋的光，工装裤破洞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张链子吐槽道：“胖子，想啥呢？给你拿了这文物才算是暴殄天物了。”
“放屁！”
胖子急得跳脚，工兵铲差点戳到头顶壁画，“我这叫让文物重见天日！总比哪天被其他盗墓贼一锅端了强！”
他突然凑近张链子，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你想啊，这些宝贝要是能卖上价钱，咱们下次下斗的装备不就有着落了？”
柳冰冷着脸走到两人中间，瞥了眼棺内干尸，“这墓室透着古怪，拿了东西，指不定引出什么麻烦。”
胖子撇着嘴，满脸不以为然，却仍不死心地盯着鎏金香囊：“我就拿一件，就一件……”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在张链子喷火的眼神和柳冰冰冷的注视下，终于蔫了下去。
墓室里陷入僵局。
“我支持胖子。”
季如尘的声音冷不丁从阴影里飘出来，像把淬了冰的刀。
张链子握着罗盘的手一抖，柳冰刚要迈出的步子也僵在原地。
转头望去，只见季如尘倚着墓室角落的烛台，脸上半点情绪都瞧不出来，仿佛方才开口的是尊石雕。
胖子先是瞪大眼呆立两秒，紧接着一蹦三尺高，工兵铲差点戳到墓室穹顶：“听见没老张！季会长都发话了！”
他搓着满是灰的手就往棺边凑，油渍斑斑的工装裤扫过地面，扬起阵阵混着腐叶味的尘土，“我就说，这么些宝贝烂在这儿才是暴殄天物！”
张链子攥紧腰间的摸金符，喉结滚动着争辩：“季会长，我们不是为了来找爷……”
寒光骤闪。
季如尘抬眼的瞬间，两道冷冽目光直刺过来，像毒蛇吐信般带着股让人后颈发凉的压迫感。
他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枪身，金属碰撞声在死寂的墓室里格外刺耳：“天下会下斗历来没有空手走的道理，链子，你要拦我？”
这话落得轻飘飘的，却让张链子浑身血液都跟着凝固。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眼前的季如尘不仅仅是他的同伴，还是堂堂天下会的会长！
掌心瞬间沁出冷汗。
“没、没有！”
张链子下意识往后退半步，罗盘边角硌得肋骨生疼，“您……您随意。”
胖子搓着双手扎进陪葬品堆里，两只手分别抓起鎏金烛台和镶宝石的香囊，眼睛笑成两道缝：“这烛台熔了能打十斤金子！这香囊……太香了！这都多久了还这么香，都是大宝贝啊！”
他哼着跑调的梆子戏，把金饼子往裤兜里塞，工装裤很快鼓囊囊得像揣了只刺猬。
能很明显的看得出来，胖子这家伙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报复的喜悦当中，心里估计已经开始盘算自己这次离开之后，要买多少套房了。
这也算光宗耀祖了吧！
他心里乐呵着。
季如尘抱臂站在石棺旁，目光扫过胖子怀里的明器，瞳孔深处泛起冷光。
他当然不是和胖子一样那么肤浅的为了金银。
虽然天下会的发展离不开金钱，但还不至于到他堂堂会长下斗是为了金钱养活天下会的地步。
天下会账上的流水，现在完全足够买下整条潘家园街。
指尖掠过干尸腰间的双鱼符，阴寒之气顺着皮肤爬进血管。
本身就是为了阴气值而来，这些盛唐时期的陪葬品，浸染千年尸气与龙脑香，正是绝佳的养料。
如果能吸收，数量绝对不少。
“季会长，您瞧这玉扳指！”
胖子献宝似的递过来，翡翠扳指在他粗粝的掌心显得格外脆弱，“这水头，少说值辆小轿车！”
季如尘垂眸瞥了眼，漫不经心抬手接过。
触碰到扳指的瞬间，阴寒之气顺着脉络直窜丹田，他不动声色地将其收入袖中，另一只手却按住胖子正要去摘玉镯子的手腕：“那个，别动。”
胖子被他按得生疼，龇牙咧嘴的：“咋了？这个最值钱呀，季会长。”
“太显眼。”
季如尘随手将镯子也拿了，享受的眯起了眼。
不错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