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
柳冰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绷带下的嘴角弯了弯。
胖子头也不抬地把空碗往前推：“季爷，再来一碗！加俩蛋！”
季如尘头也不抬地扔过去一包酱牛肉：“先垫垫。”
张链子扒完饭抹了把嘴：“季爷，咱啥时候出院？”
季如尘将苹果片递给柳冰，目光扫过三人缠着绷带的伤处：“等你们能下地走路。”
夕阳从窗外照进来，给病房镀上暖光，胖子摸着肚子打饱嗝，张链子开始研究桌上的面包包装，柳冰望着窗外发呆，空气中满是食物的香气和难得的安静。
张链子扒拉蛋炒饭的手突然停住，筷子指着季如尘：“哎等等！季爷，我突然想起来，咱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那黑店老板和他儿子还绑在农家乐呢！”
胖子嘴里塞着酱牛肉，含糊不清地跟着点头，腮帮子鼓得像气球。
季如尘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没事，饿几天死不了。”
他将苹果片放进柳冰碗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上次走的时候顺手把门窗封死了，跑不掉。”
胖子咽下牛肉，抹了把嘴：“就是就是，绑得跟粽子似的，我还在他们嘴里塞了破布呢！”
他拍着胸脯保证，绷带下的伤腿却不小心碰到床沿，疼得龇牙咧嘴，“等咱伤好了，再回去收拾他们，顺便看看能不能捞点医药费回来！”
柳冰舀了勺鸡汤，忍不住笑出声：“你们啊，光顾着吃，早把人忘了吧？”
季如尘放下水果刀，指尖敲了敲床头柜上的外卖盒：“先把伤养好，不差这几天。”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肩头落满金粉，三人看着他从容的模样，顿时觉得被绑在荒山野岭的黑店父子，好像真的没那么要紧了。
吃饱喝足呕。
胖子瘫在病床上拍着肚子叹气，绷带下的伤腿翘得老高：“唉，这次真是栽到家了，线索断得干干净净，明器也没摸出来几件……”
他越说越沮丧，干脆拿枕头捂住脸，闷闷的声音从枕头底下传出来，“早知道那破墓这么邪门，说啥也不来了！”
季如尘擦着破穹枪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柳冰。
她正低头拆着药包，闻言嘴角先弯了弯，又看向旁边的张链子。
张链子叼着牙签研究天花板裂缝，被两人目光扫到，挑眉笑了声：“看我干嘛？胖子说得也没错……”
“至少活着回来了。”
季如尘耸了耸肩，“明器没了可以再找，命没了才是真栽。”
柳冰噗嗤笑出声，绷带下的脸颊因用力牵动伤口微微发白：“季会长这话说得，倒像是安慰小朋友。”
胖子从枕头下探出头，见三人交换眼神笑得揶揄，气得想捶床又怕碰到伤腿，只能哼哼唧唧：“你们就笑吧！等伤好了，我非把那古墓的土都翻一遍不可……”
“先把你这断腿养好。”
季如尘站起身时，阳光恰好照在他肩后的龙纹绷带上，“想翻土？等你能下地跑三圈再说。”
“那要等到啥时候？”
胖子捂着肚子哀嚎：“我的明器啊……！我的宝贝金饼啊……！！”
那哭丧的调门震得输液管直晃。
张链子实在看不下去，抄起床尾的帆布包砸过去：“嚎什么嚎？自己看看这是啥！”
帆布包砸在胖子肚子上，发出“咚”的闷响。
他哎哟一声，委屈巴巴地拉开拉链，下一秒眼睛瞪得像铜铃。
包底静静躺着五枚圆滚滚的金饼，边缘还带着古墓泥土的痕迹，在阳光下泛着沉甸甸的光泽。
“金、金饼？！”
胖子的大嗓门差点掀翻屋顶，手指颤抖着摸上去，触感冰凉坚硬，“啥、啥时时候拿的？”
柳冰凑过来看：“看着还不错哦。”
季如尘靠在窗边，嘴角难得勾出抹浅淡的笑。
张链子挑眉踢了踢床腿：“还嚎吗？再嚎把金饼充公当医药费。”
胖子赶紧把帆布包搂在怀里，像护崽的老母鸡：“别别别！我的我的！”
他数着金饼眼睛笑得眯成缝，刚才的哀嚎早抛到九霄云外，“季爷，咱伤好后先去熔了换钱，再买十斤酱牛肉补补……”
病房里弥漫着金饼的冷光和胖子絮絮叨叨的盘算，连窗外的蝉鸣都好像带上了几分喜气。
胖子冲着张链子直咋舌：“老张！我都要爱死你了！我要是个女的，当场就给你以身相许了！”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抱张链子，伤腿却疼得他龇牙咧嘴，只能躺在床上冲人抛媚眼，那副模样逗得柳冰直笑。
张链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往后躲：“哎哟哎哟，可别可别！你要是个女的我可承受不住这吨位！”
他指了指季如尘，“再说这金饼也不是我带出来的，是季爷从墓室里顺出来塞我包里的。”
胖子捧着金饼转脸就对季如尘眉开眼笑：“季爷！我也……”
话没说完突然卡住，瞅见季如尘抬眼时那冷飕飕的眼神，后半句“以身相许”硬生生咽了回去。
季如尘淡淡撂下句：“你敢说出来，我现在就把你扔出窗户。”
胖子脖子一缩，脸上的谄媚笑僵成哭相，干巴巴地哈哈两声：“哪能呢季爷！我这不是激动嘛！您是什么身份，我哪敢玷污您……哈哈，哈哈……”
他抱着金饼往床里缩了缩，绷带下的伤腿不小心碰到床栏，疼得倒抽气也不敢吭声。
季如尘无奈摇头，阳光落在他肩头，将那道若隐若现的龙纹照得清晰。
跟这活宝们待久了，怕是零劫二阶的心境都得练出几分烟火气。
胖子捧着金饼蹭蹭发亮，手指头在饼面上搓来搓去：“你们看这分量！少说也有好几斤重！”
他掰着手指头算账，眼睛笑得眯成缝，“按现在金价算，少说能卖好几百万！”
“这玩意儿跟明器不一样，融了谁知道来历？”
他得意洋洋地晃着金饼，绷带下的伤腿忍不住想翘起来，“找个隐蔽的金店熔了换钱，神不知鬼不觉！”
张链子挑眉踢了踢床腿：“你知道哪儿有能熔这么多金饼的隐蔽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