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他反应慢了点,脑子没有苏阳转得快。
等他回过味儿来的时候,
苏阳都已经捅了好几枪了。
石头没敢靠近剑痕汉,怕他突然暴起伤人。
他接过苏阳手里的藤矛,
枪尖抵着剑痕汉的喉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凶狠:
“别动!你要是敢动,我就捅死你!”
苏阳呢,
一手拎着砍刀,
一手握着虎头弯刀,
小心翼翼地,
一步一步朝路边的树林挪去。
这回,
苏阳多个心眼。
不光防着有人偷袭,
还留心观察地上的脚印,这是经验。
雪刚开始化,
地上泥泞不堪,
新鲜的脚印,
一眼就能看出来。
果然,苏阳立刻发现了地面上的驴蹄印。
或深或浅,
歪歪扭扭,
八成是林子里那头驴踩出来的。
除了驴蹄印,地上还留着某人的足迹。
脚印不大,但很清晰,
应该是剑痕汉的。
苏阳瞪大了眼睛,
仔仔细细地瞅了半天,
他甚至趴在地上,
用鼻子去闻地上的气味。
最终确认,
周围找不到别人留下的痕迹。
这下,
他彻底放下心来,
胆子也大了不少。
保持安全距离,
从另一个方向,
进了树林。
苏阳在树林里快速移动,很快就找到了剑痕汉说的那头驴。
和剑痕汉说的一样,是头灰驴。
驴被拴在一棵树上,旁边是驮着的两个麻袋。
苏阳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围着驴绕了几圈。
他想看看,
这驴是不是真的只有一头,
有没有人藏在暗处。
苏阳仔细观察着驴的反应,
甚至还学着驴叫了几声,
想看看能不能引出什么动静。
确认没有危险后,苏阳悄悄溜出树林。
“怎么样,二哥,这人说的话靠不靠谱?”
石头见苏阳回来,赶紧问道,
他一直提心吊胆,
生怕从树林里再窜出个人来,手里说不定还拿着家伙。
“嗯。”
苏阳点点头,
脸色缓和了一些,拍了拍石头的肩膀:
“是真的,他那头毛驴确实在那边,货也在。”
“哦……”
石头长出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是真的就好,
一个走私贩子,
总比劫道的让人放心,至少没那么危险。
剑痕汉见苏阳和石头信了,
也不再苦着脸了,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但身上的伤口一阵剧痛,
让他又倒了回去,他疼得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叫出声来:
“两位小弟,误会……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能不能……先帮我止血?”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
苏阳一拍脑门,
满脸歉意,
做出一副懊悔的样子,
他接过石头手里的藤矛,
“瞧我,都忘了这茬了,我马上帮你处理伤口。”
看这架势是要把藤矛扔车上去。
剑痕汉刚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俩小子总算有点良心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
苏阳的藤矛,
就又一次扎到了他身上!
而且,
这次扎的,
是他的嘴!
“呜……呜呜……”
剑痕汉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拼命挣扎,
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他做梦也想不到,
苏阳居然会这么狠!
石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彻底傻眼了。
这大元朝,
虽然大家都信鬼神,
但真正怕报应的,
没几个。
可苏阳这么做,
也太过分了!
就算剑痕汉真是个坏人,
也没必要这么折磨他啊!
石头心里虽然这么想,
但他可不敢说出来。
他怕苏阳,
连他也一块儿给捅了!
他想劝苏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
这次石头总算开窍了。
就算再不理解苏阳的做法,
他也没吭声,只是呆呆地看着。
省得又来个反转,
被打脸!
苏阳这回没解释,
只是指了指树林,
对石头说:
“你去树林里把毛驴牵出来,顺便把货也带出来。”
石头这回可不敢大意了,
他紧紧握着斧头,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蹑手蹑脚地潜入林中……石头牵着驴,慢吞吞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石头,你发现端倪了没?”
苏阳抱着胳膊,斜睨了他一眼。
“呃……”
石头挠了挠后脑勺,厚厚的嘴唇抿了抿,似乎是在斟酌着用词:
“这驴……是不是太瘦了点?”
苏阳的脸色“唰”地一下就黑了。
石头一看这脸色,
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准是说错了!
他赶紧找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嘿嘿,二哥,我的意思是……这驴,它指定是有点问题,对吧?”
苏阳简直无语。
他算是看出来了,
老实人也不一定就真老实。
这话说的,
比那些油嘴滑舌的家伙还滑头。
这片林子就养了一头毛驴,
不是它有问题,
还能是谁有问题?
总不能是我苏阳有问题吧?
“石头,”
苏阳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把你的眼珠子瞪得像牛蛋那么大!
给我可劲儿瞅!
今天你要是找不出这驴的问题,
晚饭,
你就饿着吧!”
一听这话,
石头顿时就慌了神。
干活他不怕,
挨几下打,
他也能忍。
可这饿肚子的滋味,
他是真受不了。
不让吃饭,
那还不如拿鞭子抽他一顿呢!
石头再也不敢耍滑头了,
他弓着腰,
围着那头驴,
转过来,
绕过去,
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
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又从驴尾巴看到驴脑袋,
来来回回,
能有七八遍。
突然,
他猛地一拍大腿,
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哦!二哥,我好像明白了!”
苏阳心头一喜,
暗道,
这小子,
总算是有点开窍了。
“说说,你看出啥来了?”
苏阳强压着心头的激动,
问道。
石头猛地一拍脑门,
指着驴肚子下面
磕磕巴巴地说道:
“这……这驴,
它……它没带把儿!
是个骟过的驴!”
苏阳:“……”
另一边,
剑痕汉疼得龇牙咧嘴,
可听到石头这话,
差点没直接疼晕过去。
他有气无力地想:
这两个小王八蛋,
从刚才就一直叨叨个没完。
说啥啊说!
没看见老子还在这儿躺着吗?
没看见老子血都快流干了吗?
合着你们就这么对待一个走投无路的过路人?
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好吧,
剑痕汉自己都快忘了,
他可不是什么走投无路的过路人,
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劫匪!
“石头,你再好好看看,这驴身上,还有啥不一样的地方?”
苏阳指着驴身上,
耐着性子引导石头。
“嗯……”
石头把眼珠子瞪得更大了,
恨不得直接贴到驴毛上去,
他仔仔细细地瞅了半天,
突然,
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猛地跳了起来:
“二哥!
这驴身上有泥巴!
哦!
我知道了!
肯定是这家伙不爱干净,
从来不给他的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