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有没有那种……嗯……你们懂的。”
苏阳压低了声音，
神秘兮兮地说道。
掌柜的一愣，
随即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客官，您说的是……弓弩？”
“正是！”
苏阳点点头。
掌柜的脸色一变，
变得严肃起来：
“客官，这东西可不能乱说，咱们大元朝可是明令禁止私藏弓弩的！”
苏阳撇了撇嘴：
“掌柜的，你就别跟我装了。我都打听清楚了，你这儿有货！别废话，赶紧拿出来！”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
还是摇了摇头：
“客官，您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我这真没有！”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是听凤子楼的肥掌柜说了，你这儿有货！你要是不拿出来，我现在就去把他叫来！”
苏阳冷哼一声。
掌柜的一听“凤子楼的肥掌柜”，
顿时就怂了。
那胖子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自己这小店可经不起折腾。
“得得得，小虎，您别喊，我拿，我拿还不行吗？”
掌柜的苦着脸，
带着苏阳往后院走去。
他一边走，
一边小声嘀咕：
“真是倒霉，怎么就惹上这尊瘟神了呢？”
苏阳本来以为，
县城里的铁匠铺，
顶多也就打打农具，
造不出弓弩这种“高科技”玩意儿。
谁知道，
自己随便一诈，
还真就诈出来了。
看来这大元朝是真的不行了，
连这种违禁品都管不住。
掌柜的把苏阳带到后院的一间小屋里，
打开一个隐蔽的柜子，
从里面取出了几把弓弩。
“小虎，您看看，这可都是上好的货色。不过，这价钱嘛……”
掌柜的搓了搓手，
一脸为难的样子。
“少废话，多少钱？”
苏阳不耐烦地问道。
“这个……弓分三种，五斗弓，二十两一张；八斗弓，五十两；一石弓，一百两。您要哪种？”
掌柜的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苏阳发火。苏阳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并没急着去挑选弓弩。
“掌柜的，”他把目光移向柜台后头，“你这儿的弩，都怎么个卖法？”
弓箭这玩意儿，苏阳心里门儿清，技术要求忒高，一般人短时间内根本玩不转。
没等他继续琢磨，掌柜的就开了口，声音透着生意人的精明：“咱这儿有两种弩，腕张弩，还有蹶张弩，客官您想看看哪一种？”
苏阳脑子转得飞快，单听这俩名儿，他大概就品出点门道了。
腕张弩，顾名思义，八成是靠胳膊的力量上弦。
至于那蹶张弩，也叫蹬张弩，听着就得费老鼻子劲儿了，怕不是得用脚踩住弓身，再用双手拉弦？这妥妥的是把全身的劲儿都给用上了。
还用细想？肯定是蹬张弩劲儿更大，射得更远，威力更猛。
当然，价钱嘛，也肯定更贵。
“……您算是说对了！”
掌柜的似乎看穿了苏阳的心思，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咱这儿的蹬张弩，那可都是二石弩！拉开这弓，用的力气可比举起两个大石头还费劲！至于射程，您就瞧好吧，保准让您满意！”
苏阳微微皱眉，掌柜的这话说得有些满。
他虽然不懂具体的射程，但也知道弓弩的威力跟拉弓的力道、弓弦的材质、箭矢的重量都有关系。
“掌柜的，光说不练假把式，你这弩，能不能让我试试？”
“这……”掌柜的有些犹豫，“客官，这弓弩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伤着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苏阳打断他，“你就说让不让试吧！”
掌柜的见他态度坚决，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您可得小心点儿。”
说着，他从柜台下面取出一张蹬张弩，又拿了几支弩箭。
苏阳接过弩，掂了掂分量，还挺沉。
他按照掌柜的演示，把弩放在地上，用脚踩住弓身，双手抓住弓弦，用力往上一拉……
还真有点费劲！
不过，苏阳好歹也练过几天，勉强还是把弩给拉开了。
他瞄准远处的一个木桩，扣动扳机。
“嗖——”
弩箭破空而出，却没能射中木桩，而是插在了旁边的泥土里。
“客官，您没事吧？”掌柜的见状，赶紧过来查看。
“没事。”苏阳摆了摆手，心里却有些失望。
看来，这弩的威力虽然大，但准头确实不怎么样。
“掌柜的，你这弩，准头不太行啊。”
“客官，这您可就错怪我了。”掌柜的解释道，“这弩的准头，跟射箭的人关系很大。您要是练上个一年半载，保管指哪打哪！”
苏阳撇了撇嘴，心想，一年半载？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不过，这弩的威力确实比他想象中要大，用来防身倒也足够了。
“那……价钱呢？”苏阳试探着问了一句。
“嘿嘿，客官您问到点子上了！”
掌柜的搓了搓手，
“一张蹬张弩，一百两银子！您可别嫌贵，这可都是真材实料，纯手工打造！”
一百两银子？
苏阳倒吸一口凉气，这价格，简直就是在抢钱！
不过，转念一想，为了自个儿的小命着想，还是认了吧。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要是没了，那可就真成了黄土一抔了！
想到这儿，苏阳咬了咬牙，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
“掌柜的，蹬张弩，给我来……五张！”
“五……五张？”
饶是见惯了各路客商的掌柜，也给震住了，
“这……这位小哥，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苏阳指了指自己鼓囊囊的钱袋，“赶紧的，我还等着回去呢！”
“哎呦您稍等，这蹬张弩虽好，可不是大白菜，哪能有那么多……”
掌柜的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瞒您说，小的我这几年也就做了三张。您要是都要，那就都拿走。多的……真没了！”
苏阳一听，也只能作罢。
总不能逼着掌柜的现做吧？那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
“行吧，三张就三张。”
他叹了口气，
“那你再给我来两张腕张弩。”
“好嘞！”掌柜的一听还有生意，顿时来了精神，“腕张弩一张五十两，两张一百两！”
和蹬张弩比，腕张弩确实便宜不少。
但这玩意儿，力道小了些，射程近了些，威力自然也差了些。
不过，腕张弩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上弦快。
不用像蹬张弩那样，还得坐下用脚蹬，直接用胳膊就能拉开。
这一来一回，射箭的速度可就快多了。
掏钱的时候，苏阳只觉得心头一阵绞痛，仿佛被人剜去了一块肉。
不成！
他猛地一拍桌子，瞪圆了眼睛，冲着掌柜的吼道：
“掌柜的！你可不能这么做生意！我这可是大买卖，你得多送些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