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请柳大人,暂时演下我爹。”
孟晚词眸光闪闪。
柳侍郎沉默了:“做你爹?”
“孟老头回来不会打我吧。”
孟晚词挑眉:“是怕挨打还是怕闺女儿被拐跑?”
“我可打探清楚了,那男的可不是什么好人。”
“倘若再让他和丝丝接触几日,可就后悔莫及了。”
她如此说了。
柳侍郎当下管不了旁的:“走走走,现在就走。”
看着他抬脚要走,孟晚词连忙拉住:“等等,今日不行,咱们明天再去。”
“另外——”
孟晚词低声叮嘱。
柳侍郎叫来柳丝丝的丫鬟:“等小姐回来,同她说我同意她和陈戈的婚事了。”
“明天跟我一起去陈家。”
一切叮嘱完。
孟晚词回了孟府。
次日来柳府和柳侍郎会和,二人径直去了陈家。
为了演的像些。
柳侍郎还特意找了身土红的衣裳穿着。
孟晚词特意从太子府借来几条大金链子,一枚金扳指,还有几枚玛瑙戒指。
柳侍郎从头到脚,被包装成个土大款。
从马车上下来,到进了陈家,一路走着叮当作响。
陈戈和他娘,眼睛都冒着光。
只是待端上茶来时,却只是清水里头飘着几根寒碜的碎茶梗子。
“伯父大驾寒舍,实在惭愧。”
“我娘为了供我念书,将所有钱财都用来买书买纸墨,就连这茶,都是我们自个儿从家里炒了带来的。”
陈戈面露不安,一副谨小慎微的作派。
柳侍郎嫌弃的啧了声,问他:“你家穷成这样,昨日我女儿要给你三百两银子作为报酬,你怎么不要?”
陈戈义正言辞:“拾金不昧是良好品德,我将钱和玉佩捡起来,本就是为了原样归还,不是为了钱。”
“读圣贤书,我虽做不成圣人,可却也知道礼义廉耻。”
不亏是秀才。
说起场面话来,倒是一套一套。
手轻背在身后,下巴高扬着:“我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能做个栋梁,让我母亲,以及将来的妻子,过上好日子。”
柳侍郎颇为赞许的点头:“可我怎么听说,刑部侍郎家的小姐和你交往甚密?”
陈戈面不改色:“兴许是误会了,我不过是来京路上,同柳小姐有过几面之缘。”
“还望伯父不要听了误传。”
孟晚词也适时同柳侍郎撒娇:“爹爹,他才不是那些忘恩负义,见钱眼开,一朝得势就露出丑恶嘴脸的小人呢。”
“我喜欢他,就让他做我的夫婿,好不好嘛……”
柳侍郎拗不过,点头:“你若喜欢,我自是会支持。”
“只是——”
他看向陈戈的眼神,显了几分冰冷:“你可愿意娶我女儿?”
陈戈当下跪地,高呼:“承蒙伯父厚爱,愿意将令千金托付于我。”
“陈戈定会出人头地,好好待她。”
孟晚词深受感动,上前几步走,同陈戈对视:“陈公子,你当真愿意娶我。”
陈戈深情款款:“当真,我愿意娶小姐为妻,一辈子珍之爱之。”
“这样啊。”
孟晚词饶有兴致看向他后面:“陈公子,你回头看看呢?”
陈戈怔然,下意识回头。
却在下一秒,被狠狠抽了个大耳刮子——
“陈戈!”
“你他娘的敢骗我!”
啪的一声。
柳丝丝再度抬手,在陈戈的另一边脸上,留下个红印。
她双眸含泪,却是蕴着满满怒火。
陈戈愣了瞬,怒声:“你敢打我!”
“你——”
而柳侍郎也起身,冷笑看他:“要如何?”
到底是刑部侍郎,气场全开也是有几分骇人。
柳丝丝委屈的投在他怀中:“父亲……”
陈戈当下傻眼。
孟晚词则笑道:“陈公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陈戈眼中顿时显出灰败之色。
“我,我……柳小姐,你听我解释——”
不说还好,只一说,柳丝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立马滚出去。”
“另外,把我送你的东西,全都还给我!”
柳侍郎带来的几个侍卫全都围过来。
陈母已经被吓得缩在一边。
陈戈挥袍:“走就走,还就还,莫欺少年穷,且等我金榜题名那日,你们可别后悔!”
一时间,所有嘴脸暴露无疑。
他拉着陈母往外走,还不忘朝几人翻个白眼
柳丝丝气的浑身发抖。
扬声怒道:“站着!”
陈戈得意洋洋转身:“怎么,后悔了?”
“我就说,像我这种潜力股,就算是同娶二妻也是说的过去。”
“你——”
“你的衣裳鞋子,全是我给你买的。”
“来人,把他的衣裳全扒了!”
柳丝丝虽然平日总是可可爱爱,可遇到事也不是只会躲着哭鼻子。
她从柳侍郎怀中站出来,双手叉腰:“看着干嘛,动手啊!”
“是!”
侍卫闻声而动。
陈母依旧瑟瑟发抖。
不稍片刻,陈戈浑身光溜溜,就剩个裤衩还当做遮羞布。
还想再闹,已经被人夹着丢了出去。
这会儿正是午后,人们溜达消食的时间。
街上骤然多了个“裸奔”的男子,全都围过来看笑话。
有人高喊:“诶,这不是陈秀才吗!”
身份被认出。
陈戈心如死灰,嘎嘣一声晕在街上。
陈母又气又惊,招呼围观群众救救她儿子。
可又有谁会乱管闲事,全都一哄而散。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听说,后来是府衙的人,来将陈戈抬走。”
“丑事被曝光,他那秀才的功名,也被除了。”
“现下母子俩灰溜溜回老家呢。”
柳府内。
唐欢将此事绘声绘色说给柳丝丝听。
柳丝丝趴在桌上,蔫儿蔫儿的:“我对陈戈其实也没那么喜欢了。”
“你就觉得,他喜欢吃你做的东西,所以才喜欢他。”
孟晚词从旁补刀。
柳丝丝哀嚎一声,起身来捂她的嘴:“晚晚!你可别揶揄我了。”
她冲过来。
孟晚词一个闪身,利落躲开。
柳丝丝却是没刹住脚步,依着惯性朝门那边倒——
只听啪的声脆响。
柳丝丝的手,与门口站着的某个玄衣男子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甚至于因着力大,那人的脸还被打的朝边上歪了些。
唐欢和孟晚词石化当场。
“丝丝,你——”
孟晚词嘴角抽抽,旋而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