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澜可不是寻常闺阁女子,由着人随意调笑。
舒临风真敢去招惹她,不用等到明天,怕是现在就有人给他收尸了。
瞧瞧晏景文的下场就知道了。
“姚澜,你这话说的,”
舒临风对上姚澜的视线,摇着扇子,一脸不以为然,
“美人嘛,总是心软的。”
他用扇柄轻点自己俊美的脸庞,笑得自信满满。
“小爷我这般风流倜傥,晏四姑娘如何忍心对我动手呢?”
童玄珏冷眼看着他,手里把玩着那枚玉佩,
玉质细腻,却无法平复他此刻烦躁的心绪。
“她或许不忍心打你,”他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但直接送你去见阎王倒是很有可能。”
这话,可以说是毫不留情了。
舒临风却像是来了兴致,眉梢一挑,扇子在他手中灵活翻转,
“你懂什么?”他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朝两人靠近了些,“晏四姑娘看着冷若冰霜,但若是遇着了喜欢的人,那必然是柔情似水,千依百顺。”
他微微倾身,语气中带着几分蛊惑,像是在分享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们,还是太年轻。”
“怎么,”姚澜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有把握入得了她的眼?”
“小爷我虽然颜值在线,才比子建,”舒临风话锋一转,扇柄指向一直沉默的童玄珏,“但终究还是差了些火候,比不得晏四姑娘那般风华绝代。”
他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流韵致:
“阿珏可就完全不同了。”
“阿珏别的长处没有,光凭这张脸就足以让那些庸脂俗粉自惭形秽,要我说,他和晏四姑娘当真是珠联璧合。”
姚澜也顺着他的话,将目光投向童玄珏。
平心而论,这张脸确实生得极好,让人挑不出半点瑕疵。
他难得地赞同了舒临风一次:
“确实相配。”
他抿了一口茶,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楚王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王,晏四姑娘是‘济世救民’的活菩萨。”
“你们两个,可不就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童玄珏冷冷地扫过这两人,
指尖在玉佩上轻轻摩挲,眼神晦暗难明。
“你俩这么悠闲?”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不悦:
“有时间在这胡说八道,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在正事上。”
“你这人属实没意思,怪不得只喜欢躲在暗处看戏。”
舒临风“啪”地一声合上扇子,露出一双勾人魂魄的狐狸眼。
“阿珏,不是我说你,”他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像是真的在为童玄珏考虑,“你这般无趣,日后怕是难有姑娘倾心。”
“这世上,又不是人人都像我们这般了解你,”
姚澜语气淡淡,他放下手中茶盏,
“寻常女子,只怕听了你的名头就要吓得花容失色。”
“也是,”舒临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看向童玄珏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同情,“光是楚王殿下凶神恶煞这一条传闻,就足以让那些胆小的姑娘避之不及。”
他摇了摇头,似乎在为童玄珏的姻缘感到惋惜。
原本只是传楚王相貌丑陋,谁知后来又传出他手段狠辣。
如今可好,竟有人说楚王时日无多。
外头那些流言蜚语,真是越传越离谱。
“还不是因为阿珏平日里总是戴着面具示人。”
姚澜淡淡开口。
那些年,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总有人想取童玄珏性命。
那些刺客,最后自然是有去无回。
但次数多了,难免让人觉得楚王手段狠辣,杀人如麻。
更何况,童玄珏还曾身受重伤,险些丧命,这才有了楚王命不久矣的说法。
“如今外头都说,”
姚澜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些许无奈,
“楚王殿下不仅生得奇丑无比,还心狠手辣,甚至有人传言他身患恶疾,命不久矣。”
童玄珏把玩着手中玉佩,神情淡漠。
对于这些流言,他早已听得麻木,并不放在心上。
“阿珏,”
姚澜收敛了玩笑的心思,看着童玄珏,眼神变得严肃,
“依我之见,这个晏清澜绝非池中之物。”
“你那位好舅舅,怕是真动了将她指给你的心思。”
童玄珏摩挲着冰凉的玉佩,神色冷淡,仿佛事不关己:
“我不娶妻,他再怎么盘算也是徒劳。”
他语气决绝,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舒临风和姚澜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了然。
有些事,在童玄珏这里,是永远都过不去的坎。
“阿珏,”
舒临风叹了口气,试图打破这有些凝重的气氛,
“当年的事……你还是无法释怀,对么?”
童玄珏缓缓抬眸,看向舒临风,
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直刺人心。
“舒临风,”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慎言。”
姚澜心中暗叹,果然如此。
当年的事,是童玄珏心中永远的痛,也是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逆鳞。
他伸手将舒临风拉到一边,换了个话题:
“阿珏,晏清澜今日在回京途中打了晏景文,你说起苏府那边,会如何应对?”
童玄珏瞥了姚澜一眼,没有回答。
片刻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抬头看向清冷的明月。
“晏清澜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与其担心她,倒不如想想,庄家那些人会落得什么下场。”
……
苏府。
钱雅芝看着丫鬟给晏景文上药,心疼得眼泪直掉。
“明礼,你不是去接晏清澜那丫头了吗?怎会伤成这样?”
她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晏景文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颊,声音哽咽。
晏景文低着头,咬着牙,一声不吭。
他伤得极重,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却硬是忍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钱雅芝心如刀绞,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庄家的孩子,向来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究竟是哪个丧尽天良的下的毒手?难道是宋明澜?”
钱雅芝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宋明澜虽说行事鲁莽,但应该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难道是傅清霁指使的?”
钱雅芝越想越气,
“定是那傅清霁!仗着自己手握兵权,就这般无法无天!”
她平日里最是看不惯傅清霁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如今晏景文被打成这样,她更是将傅清霁恨到了骨子里。
“娘,您别担心,哥哥会没事的。”
晏玥玥在一旁看着,也是哭红了双眼。
她强忍着泪意,上前扶住钱雅芝,柔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