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看得起我了，这一切都是孟子哲……”
陈凡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将之前敷衍苏如月的话重复了一遍。
“哼。”
陈凡话还没说完，孙岚突然就冷笑一声。
陈凡见状，暗道一声不好。
“陈凡，你从始至终都在骗我，你就没想过给我调查组的消息。”
“反而利用我达到你的目的，对不对？”
孙岚站起来，来到陈凡的面前，双眸直勾勾的看着陈凡说道。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很笃定。
这让陈凡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来孙岚已经知道了。
“你假意接近我，就是想从我这套出江南帮的消息，准确的说套出孙为民这一派的消息。”
“对不对？”
孙岚眼含深意的看着陈凡继续说道。
听到这，陈凡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孙岚竟然连这都知道了？
“陈凡，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江南帮，成为杜建华的人？”
孙岚突然问道。
陈凡闻言一怔，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加入江南帮？还成为省长杜建华的人？
陈凡瞬间就意识到，孙岚并非看穿了他的真实意图，而是完全误解了他的立场。
认为他加入了江南帮杜建华这一派系，接近她是为了替杜建华这一派系打探消息。
这让陈凡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孙岚和江南帮还不知道王静雅等人空降下来的目的，这让以后他和王静雅的行动少了不少阻碍。
陈凡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指尖微微蜷缩又松开，刻意在孙岚面前流露出几分慌乱。
孙岚看见了之后，眼中顿时就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
“你是在担任赵镍都秘书期间，就已经投靠了杜建华的江南帮？还是和如月结婚之后才加入的？”
孙岚紧接着双眸直视陈凡的眼睛说道。
陈凡的肩膀颓然垂下，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走了精气神，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低着头说道。
“和如月结婚之后。”
陈凡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在担任赵镍都秘书的时候，已经多次拒绝赵镍都，他不确定孙岚是否知道这件事。
所以为了稳妥起见，陈凡只能这么说。
听见这话，孙岚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孙为民的人？”
孙岚双眸紧紧盯着陈凡问道。
这是她最想不通的事。
作为孙为民一派精心培养的白手套，她的真实身份只有少数几个核心成员知晓，陈凡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听见这话，陈凡故作犹豫，实则脑海中在高速的运转，该如何回答孙岚的这个问题呢？
陈凡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是把苏如月推出来当挡箭牌，但随即意识到这是个陷阱。
苏如月根本就不知道她母亲孙岚的事，这一点孙岚很清楚，但是此时她却偏偏不提。
只要陈凡说是苏如月告诉他的，那么孙岚就可以证明陈凡说谎了。
不愧是江南帮选出来的白手套，果然够阴险啊！
陈凡目光一凛，突然挺直了腰板。
“上个月赵刚书记在黄金大酒店设宴欢迎王市长履新时……”
他故意顿了顿，看了孙岚一眼才继续说道。
“我恰巧看见你和陆远山在走廊里举止亲密，更巧的是我还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对话。”
陈凡一脸正色的说道。
陈凡之所以这么说，那就是笃定孙岚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并且现在她也没法向陆远山求证。
此时一脸正经的陈凡，脑海中却全都是那天晚上孙岚在酒店时发骚的样子。
这个不合时宜的回忆让他胸口突然窜起一股燥热，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
听见这话，孙岚突然脸上多了一抹紧张之色。
她下意识的别过脸去，耳根多了一抹绯红。
回忆起那天晚上，她喝多了，只依稀记得陆远山曾来过她的房间。
次日醒来时，浑身酸疼得像是散架了一样，而陆远山就睡在一旁，她自然将这一切都归咎于他。
至于她和陆远山说过什么都已经没有印象了。
但此刻陈凡如此的笃定，孙岚不得不相信陈凡说的话。
想到这孙岚既愤怒又尴尬。
愤怒的是，陈凡竟然偷听他们的谈话。
尴尬的是，她和陆远山的事被自己的女婿知道了。
“如月知道这件事吗”
苏如月深吸一口气，脸上绯红未消，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与忐忑问道。
“不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她？”
“我怕影响孩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刚加入江南帮，我想立功想进步。”
……
孙岚连续问了几个问题，陈凡都对答如流，并且逻辑都没问题。
在孙岚的眼中，陈凡就是一个为了进步不择手段的人，他做出这种事情也合情合理。
“你这么做就不怕把我也拉进去吗？我可是你丈母娘啊！”
孙岚语气中带着一抹愤怒道。
“现在你不是没事吗？”
陈凡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说道。
不过此时他放在兜里的手攥得生疼，孙岚这个罪魁祸首之一竟然安然无恙的出来了。
早晚要让这对狗男女在监狱里团聚。
陈凡心中暗自发誓。
看着陈凡这淡漠的样子，孙岚脸上多了一抹怒气，也更加印证了对陈凡的看法，为了进步不择手段。
“陈凡，这件事不能告诉如月。”
孙岚冷声对着陈凡说道。
“为什么？”
陈凡立即问道。
这个疑问在他心头萦绕已久。
从苏如月的描述来看，孙岚明明对她关怀备至，甚至为了养她去和不同的男人苟合。
可如今母女二人却分属对立阵营。
为什么孙岚不把苏如月拉到自己的阵营？这样也好照顾她啊！
为什么苏如月对孙岚的事一无所知呢？
孙岚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缓步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沉思了一会，才轻叹一声开口道：“我不想让如月为我担心。”
还没等陈凡说话，孙岚又继续说了起来。
“如月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极力反对她从政，因为政治这个东西太肮脏太危险了。”
“可是孩子大了，不是我能左右得了的，她不仅从政了，还加入到了杜建华的阵营。”
“那时我已经是孙为民的人了，上头让我对如月隐瞒身份，甚至要我利用她打探对面的情报，这些年我都没有这么做，当然，我也没告诉我的身份，因为我不想如月把我当敌人。”
孙岚声音带着疲惫说道。
听见这些话，陈凡脑中的疑问就都解开了。
“陈凡，你要是敢向如月透露半个字，我保证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孩子。”
孙岚冷声威胁道。
从刚才陈凡所说的话可以看出，陈凡很在意苏如月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她就以此为威胁。
听见这话，陈凡故作不满的点了点头。
孙岚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这正是她特意将陈凡叫来的重要目的之一。
“陈凡，说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就算杜建华他们不帮你进步我也会帮你的。”
“陆远山是倒了，可我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我背后的人，远比你想象的更有能量。”
孙岚脸色一柔的说道。
陈凡心里清楚，孙岚这是又想利用自己打探消息了。
她不忍心利用苏如月，就转而来利用自己。
虽然明白孙岚的意图，陈凡还是装出很激动的样子说道：“您说得对，我们才是一家人，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听见这话，孙岚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但还是装作大度的摆了摆手说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从孙岚的公司出来，陈凡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陈凡回到调查组时，组内正在召开晨会。
孟子哲、孙贺和程志宇三人端坐主席台，正在向全体成员布置工作。
陈凡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正想悄悄溜到最后排就座。
“啪。”
“陈凡，你给我站住！”
就在这个时候，孙贺突然猛拍桌子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