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舒出来看到沈悦,一下子就委屈哭了:“小悦……”
“妈。”沈悦也紧张的问她:“你有没有事?”
林清舒摇摇头:“你呢,好点了吗?”
母慈女孝。
“容我提醒一句,事儿还没解决呢。”沈遂可不是来看她们母慈女孝的。
林清舒:“我还不能走吗?”
“想走的话,你就扇沈悦巴掌,扇到我满意为止。”沈鱼微微一笑,提出要求。
沈悦纤细的娇躯微微一颤。
林清舒扶住她,气愤不已:“你太恶毒了!”
“我从小就恶毒,你不是早知道。”沈鱼在椅子上坐下来。
沈遂挨着她坐,兄妹俩一样的闲适,他还替沈鱼说:“不舍得打她,你就去拘留所住几天。”
沈鱼看他一眼。
沈遂对她笑:“妹妹,哥哥是来帮你的。”
沈鱼:“别恶心我。”
兄妹俩一个比一个可恶,林清舒快要气死。
“我要给你爸爸打电话。”她威胁沈鱼。
沈遂:“我爸出差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沈鱼指了指时钟:“一分钟之内你不打,我就走了。”
林清舒气的发抖。
“妈妈你打吧。”沈悦抓起她的手:“我不怕疼,你是为了我才打的小鱼,我不能让你被拘留。”
一个女儿要拘留她,一个女儿宁愿挨打也要救她,林清舒心说这根本不怪自己偏心,换了谁都会更疼大女儿。
林清舒埋怨的剜了沈鱼一眼。
沈鱼:“十秒。”
林清舒打了沈悦,力道不重,声音也小。
沈遂啧啧:“你是打沈鱼打的没力气了吗?怎么沈鱼脸上五个巴掌印如此明显,沈悦的脸红都没红。”
“无所谓,她不舍得用力,就得一直打。”沈鱼耸耸肩。
沈悦可不想站在这里一直挨打丢人,她眼睛一闭:“妈您用力点。”
林清舒咬咬牙,用力打了一巴掌。
啪!
沈悦苍白的脸颊,瞬间多了一个巴掌印。
林清舒心疼的要命。
“继续。”沈鱼还没解气。
林清舒只得继续,她不舍得一直打一边,换了一边,一巴掌下去,沈悦的脸对称了。
沈悦咬着牙,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清舒心疼的再打不下去,抱着她哭喊:“老天爷,我做了什么孽,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恶毒的女儿。”
“可能是你好好的家庭教师不当,非要勾引学生的爸爸吧。”沈遂替老天爷回答她。
林清舒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哥……”
沈悦想求他少说两句,被沈遂打断:“别乱叫,咱俩异父异母,我亲妹妹在我边上坐着呢。”
他兄妹好的勾住沈鱼的肩膀。
沈鱼解了气,也懒得看他们狗咬狗,摆摆手:“你们走吧。”
林清舒和沈悦走了,沈悦还回头看了沈鱼一眼,那一眼,委实算不上和善。
沈遂提醒她:“她记恨上你了。”
“我保证沈悦动不了她,但你的手再不拿开,我不保证不会断。”
一道冷感十足的嗓音自身后响起,沈鱼明显感觉搭在肩头的手僵了半秒,旋即肩头一松,沈遂屁股底下像装了弹簧,飞速弹跳出去两米远。
沈鱼回头,果然看见一抹深蓝色的身影,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身姿挺阔如松,脚下却能拖出散漫的步调,端正与慵懒两种极致的风格混与一体,共同编织出独属于他的气质。
“深哥。”沈遂站的笔直,差点就要敬礼。
晏深的冷眸,淡淡扫过他的小腿。
沈遂小腿肚子一抽,勉强挤出笑脸:“深哥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走了。”
不等晏深允许,他转身就走,几乎是落荒而逃。
海城权贵圈里,有机会见晏深的不多,但太子爷的名声,连最底层的暴发户都有所耳闻。
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子爷,连自己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沈遂怂成这样,沈鱼一点不敢嘲笑他,因为她自己在看见晏深后,也已经条件反射的站起来了。
“深哥。”她打招呼:“你怎么也在这里?”
晏深:“来看战友。”
觑了眼吴海。
战友吴海出列作证:“啊对,深哥是来看我的,不是专门为沈小姐来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顺便,沈小姐不要太感动,如果非要以身相许的话,也……哎呦。”
话没说完被踢了一下。
吴海抱着腿跳开,疼的呲牙咧嘴:“深哥你怎么还玩偷袭。”
晏深:“话多。”
吴海瞥瞥嘴,一瘸一拐的走了。
他不说了还不行?
沈鱼有点想笑,又不敢,憋的难受。
晏深:“想笑就笑。”
沈鱼噗的笑出声。
晏深看着她:“心情好点了?”
沈鱼不笑了,心里还是堵堵的,像塞了一团棉花,堵的难受。
嘴上说看开是一回事。
行动上放弃是一回事。
心里头难受,又是一回事。
人体最不受控制的器官就是心脏,它不听指挥,你叫它别因不值得的人难过,它偏要与你作对。
很讨厌。
前世沈鱼恨不得把心挖出来。
“我今天算不算帮了你?”垂眸间,晏深高大的身影逼近,似一座山笼罩住她,能隔绝周围一切风雪,让她短暂的感到温暖。
沈鱼呼出一口浊气,扬起脸看他:“算。”
又道:“谢谢深哥。”
晏深:“请我吃饭吧。”
沈鱼点头:“好,但我今天不想做饭,在外面吃好吗?”
晏深:“我选地方。”
沈鱼:“应该的。”
两人走出警局,晏深的蓝色塞纳就停在外面,上了车,沈鱼先给陆嚣说声抱歉,以公司临时通知加班为借口,取消了晚上的庆祝。
之后她又分别给朱姐,钟主编和其他关心她的同事一一回了微信。
说来讽刺,关心她的,居然全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一路都在聊微信,没注意车外的路,等晏深提醒她到了,她才看清车外的环境。
夜市两边,串串红灯笼随风轻摇,洒下暖黄光晕,与霓虹招牌光相互映衬,把街面照得亮如白昼。烤架上的火苗欢快跳跃,与灯光交织,摊主的吆喝声、食客的谈笑声在光晕中飘荡。
沈鱼不得不怀疑:“开错路了?”
这种地方,不管是跟晏深,还是跟屁股底下这辆塞纳,都完全不搭。
晏深推门下车,用行动回答她:没有。
沈鱼忙跟着下车,小跑到他身边:“深哥,你不用为我省钱,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
太子爷金尊玉贵,万一吃夜市吃坏了肚子,她可赔不起。
晏深不理她,抬脚往夜市里走。
沈鱼硬着头皮跟上。
太子爷对烤的滋滋作响的羊肉串不感兴趣,对烧的红彤彤香喷喷的小龙虾也不感兴趣,像一个无情的过客,穿过一整条夜市,最终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铺子。
沈鱼的脚步在铺子门口就定住了。
前世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她被瞬间拉回那段被抛弃的时光里。